狼群,谁还能活着性命回来?陆锦昂又道:“要是哪一位不幸给狼害了,另一位再回进火圈,也算胜了。”庄无漾双眉一扬,说道:“要是咱们两人都死了,那怎样?”佟奔道:“我敬重你是条好汉子,着落在我身上,释放这位姑娘就是。”
庄无漾道:“佟兄的话我信了,这位姑娘你们可也不能欺负她。”伸手向郭珈恩一指。佟奔道:“皇天在上,我答应了庄帮主。如有异心,让饿狼第一个吃我。”庄无漾抱拳道:“好,多谢了。”心中盘算已定,别说狼群围伺,就算一条狼也没有,自己孤身遇上这四个强敌,也必有死无生,现下舍了自己一条性命,如能侥天之幸,救出郭珈允姐妹,那也心愿已足,把金磁剑往地下一掷,向宋明聪一摆手道:“宋老哥,走吧!”
宋明聪拿着虎叉,踌躇不决。他虽是亡命之徒,但要他空手走入狼群,可实在不敢。陆锦昂只怕赌赛不成,激他道:“怎么?宋二哥有点害怕了吧?这本来很是危险。”宋明聪仍是沉吟。
郭珈恩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只是见到各人神色紧张。郭珈允却每句话都听在耳里,见庄无漾甘愿为她舍命,心中感动异常,叫道:“你别去!宁可我死了,也不能让你有丝毫损伤。”她平素真情深藏不露,这时临到生死关头,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只听得当啷一声,一柄猎虎叉掷在地下。
宋明聪见她对庄无漾如此多情,登时妒火中烧。他性子狂暴,脾气一发作,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叫道:“我就是给豺狼咬掉半个脑袋,也不会比你这小子先回来。走吧!”
庄无漾向郭珈允和郭珈恩一笑,并肩和宋明聪向火圈外走去。郭珈允吓得又要晕去,叫道:“别……别去……”郭珈恩却睁着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珠,茫然不解。
两人正要走出火圈,嵇峰忽然叫道:“慢着。”两人停步转身。嵇峰道:“庄帮主,你身上还有把折扇,那是铁骨制成,也算是兵器。”庄无漾笑道:“对不起,我忘了。”解下折扇,走到郭珈允面前,说道:“别伤心!你见了这柄折扇,就如见到我一样。”将折扇轻轻放在她身上。
郭珈允流下泪来,喉中哽住了说不出话,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在脑中忽如电光般一闪,低声道:“你低下头来。”庄无漾低头俯耳过去。郭珈允低声说道:“用火折子!”庄无漾一怔,随即恍然,转头对陆锦昂道:“陆统领,刚才我忘了解下折扇,请你公证人再瞧一瞧。”陆锦昂在庄无漾、宋明聪两人衣外摸了一遍,说道:“宋二哥,请你把暗器也留下吧。”
宋明聪气愤愤的把十多柄小叉从怀中摸出,用力掷在地下,神情大变,眼中如要喷出血来,突然奔到郭珈允跟前,一把抱住,正要低头去吻,忽然后心被人抓住,提起来往地下一掼。宋明聪平日和盟兄弟练武,大家交手惯了的,知道这一下除了佟奔再无别人,果然听得佟奔喝道:“老二,你要不要脸?”宋明聪一摔之后,头脑稍觉清醒,大吼一声,发足向狼群中冲去。庄无漾双足一点,使开轻功,已抢在他之前。群狼本来在火圈外咆哮盘旋,忽见有人奔出,纷纷扑上。
宋明聪心知这次遇上了生平从所未有的凶险,只好多挨一刻是一刻,见两头饿狼从左右同时扑到,身子一偏,左手疾探,已抓住左边那狼的项颈,右手抢住它的尾巴,提了起来。武学之中有一套功夫叫做“凳拐”,据说有一位武林前辈夏夜在瓜棚里袒腹乘凉,忽然敌人来袭,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是手执兵刃的强敌。他身无武器,随手提起一条板凳,拦架击打,把敌人打得大败而逃。这套功夫流传下来,武林中学的人着实不少,以备赤手遇敌时防身之用。因长凳所在都有,会了这套武术,便如处处备有兵器。宋明聪抓住这狼,灵机一动,便将之当作板凳,展开“凳拐”中的招数,横扫直劈,舞了开来。狼身长短与板凳相近,也有四条腿,他舞得呼呼生风,群狼一时倒扑不近身。
庄无漾使的却是“八卦游身掌”,在狼群中东一晃,西一转,四下乱跑。这本是万澜集团厉士玉的拿手功夫,在大宋武侠城曾打得陆锦昂一时难以招架。庄无漾当日在苍狼山庄与郎天扬比武,也曾使过。他的造诣比之厉士玉自是远远不及,却也是脚步轻捷,身法变幻。初时群狼倒也追他不上,但饿狼纷纷涌来,四下挤得水泄不通,让他再无发足奔跑的余地。他知这套武功已管不了事,当下从怀中取出火折,迎风一晃,火折点亮,挥了个圈子。火折上的火光十分微弱,群狼却立时大骇,纷纷倒退,虽然张牙舞爪,作势欲扑,终究不敢扑上,只在喉头发出呜咽咆哮之声。
郭珈恩猛见庄无漾冲入狼群,大惑不解,奔到郭珈允跟前,说道:“姐姐,他干什么呀?”郭珈允垂泪道:“他为了救咱们姐妹,宁可送掉自己性命。”郭珈恩先是一惊,随即淡淡一笑,说道:“他死了,我也不活。”郭珈允见她处之泰然,心想她说这句话出乎自然,便似是天经地义之事,既无心情激荡,也不用思索,可见对他的痴爱,已自然而然成为她心灵中的一部分了。
陆锦昂见庄无漾、宋明聪两人霎时都被群狼围住,心中暗喜,突见庄无漾取出火折,饿狼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