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么?你再不给我走开些,瞧我用不用好听的话骂你。”
众人正商议如何追寻陆锦昂,也没留心王怡丹、苏亦川、张晶珠三人,忽听张晶珠提高了嗓子,面红耳赤的发起怒来,又见苏亦川低下了头讪讪的走开,都感愕然。
沈会会和王怡丹见苏亦川碰了一鼻子灰,只有相对苦笑,把庄无漾拉在一边,低语商量。庄无漾道:“咱们请杜老师去跟她说,她对师父的话总不能不听……”话未说完,猛听得莹萍与顾腾一个惊叫,一个怒吼,急忙回头,只见宋明聪正发狂般向郭珈允奔去。
庄无漾大惊,斜蹿出去,却相距远了,难以阻拦。陈一帆抢上挡住,被宋明聪用力一摔,退出两步。只见他和身向郭珈允扑去,叫道:“你杀了我吧!”郭珈允又惊又怒,举剑向他当胸刺去。他竟不闪避招架,反而胸膛向前一挺,啵的一声,长剑入胸。
郭珈允回抽长剑,一股鲜血从他胸前直奔出来,溅满了她衣衫。众人围拢来时,宋明聪已倒在地下。佟奔伏在他身边,手忙脚乱的想给他止血,但血如泉涌,哪里止得住?宋明聪叹道:“冤孽,冤孽!”佟奔道:“老二,你有什么未了之事?”宋明聪道:“我只要亲一亲她的手,死也瞑目。”撑住一口气,望着郭珈允。佟奔道:“郭姑娘,他快死啦,你就可怜可……”郭珈允一言不发,转身走开,脸已气得惨白。宋明聪长叹一声,垂首而死。
佟奔忍住眼泪,跳起身来,指着郭珈允的背影大骂:“你这女人也太狠心,你杀他,我不怪你,那是他自己不好。可是你的手给他亲一亲,让他安心死去,又害了你什么?”顾腾喝道:“别胡说八道,给我闭住了鸟嘴。”佟奔毫不理会,仍是怒骂。顾腾上前要打,给苏亦川拦住了。
杜静芳说道:“你们那支三娘是我杀的,此后许多纠纷,都因此而起。南阳六怪现下只剩了你一人。我们都知你为人正派,不忍加害,你就去吧。日后如要报仇,只找老婆子一人就是。”佟奔也不答腔,抱着宋明聪的尸身大踏步走出去。
苏亦川捡了一只水囊,一袋干粮,缚在马上,牵马追上去,说道:“佟大哥,我仰慕你是条好汉子,这匹马请你带了去。”佟奔点点头,把宋明聪的尸身放上马背。苏亦川从水囊中倒了一碗水出来,自己喝了半碗,递给佟奔道:“以水代酒,从此相别。”佟奔仰脖子喝干。苏亦川抽出金笛,那笛子被陆锦昂削去了一截,笛中短箭都已脱落,但仍可吹奏,当下按宫引商,吹了起来。
佟奔一听,曲调竟是蒙古草原之音,等他吹了一会,从怀中摸出号角,呜呜相和。原来当日佟奔在孟津黄河中吹奏号角,苏亦川暗记曲调,这时相别,便吹此曲以送。众人听二人吹得慷慨激昂,都不禁神往。一曲既终,佟奔收起号角,头也不回的上马而去。
王怡丹向佟奔与苏亦川的背影一指,对张晶珠道:“这两人都是好男儿。”张晶珠道:“是么?”王怡丹道:“你干嘛不帮他个大忙?”张晶珠叹道:“要是我能帮就好了。”王怡丹笑道:“妹妹,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不肯说,等到杜老师来逼你,就不好啦!”张晶珠道:“别说我认不出路,就算认出,我不爱领又怎样?自古道女子要三从四德,这三从中可没‘从师’那一条。”
王怡丹笑道:“我爸只教我怎样使刀怎样偷东西,孔夫子的话可一句也没教过。晶珠妹妹,你给我说说,什么叫做三从四德?”张晶珠道:“四德是德容言工,就是说做女子的,第一要紧是品德,然后是相貌、言语和治家之事了。”王怡丹笑道:“别的倒也还罢了,容貌是天生的,爸妈生得我丑,我有什么法儿?那么三从呢?”张晶珠愠道:“你装傻,我不爱说啦。”掉过了头不理她。王怡丹一笑走开,去对杜静芳说了。
杜静芳沉吟道:“三从之说,出于仪礼,乃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他们做官人家的礼教,咱们江湖上的男女可从不讲究这一套。”王怡丹笑道:“本来嘛,未嫁从父是应该的。从不从夫,却也得瞧丈夫说得在不在理。夫死从子更是笑话啦。要是丈夫死时孩子只有三岁,他不听话还不是照揍?”杜静芳摇头叹道:“我这徒儿也真刁钻古怪,你想她干嘛不肯带路?”王怡丹道:“我想她意思是说,除非她爸叫她说,她才未嫁从父。可是张总督远在开封,就算在这里,他也不会帮咱们。眼下只有从第二条上打主意啦。”杜静芳道:“第二条?她又没丈夫。”王怡丹笑道:“那么咱们马上就给她找个丈夫。只要丈夫叫她领路,她一定既嫁从夫了。”
杜静芳给她一语点醒,徒儿的心事她早就了然于胸,师侄苏亦川也尽相配得上,她本想在大事了结之后设法给他们撮合,看来这事非赶着办不可了,笑道:“讲了这么一大套三从四德,原来是为了这个。那真是城头上跑马,远兜转了。”
于是两人和庄无漾商量,再把苏亦川叫过来一谈,当下决定,请谢庭羿任男方大媒,凌霄双客任女方大媒。
谢庭羿和凌霄双客这时都在山壁高处瞭望,想找寻陆锦昂藏身所在的踪迹,但千丘万壑,哪有丝毫端倪?杜静芳把他们请了下来,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