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儿啊，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秋哥儿教我的。”顾夏萤揉捏着赵氏的肩膀，“我命人去端些菜来，我和娘一块吃。”

赵氏正准备拜谢一下，虽然是女儿，但是她现在是国仙最亲近的人，位阶比做娘的高了，先君臣后母女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顾夏萤连忙扶起赵氏，

“娘，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规矩。”赵氏仍旧执着的跪在地上。

顾夏萤没了兴致，下人端来的饭食也只是浅尝。

“若不合口味，明日我便换了这些厨子。”看得出女儿食欲不振，赵氏将茶推到夏萤面前。

热茶环绕着雾气，顾夏萤喝了口。

“怎么是甜的？”

“萤儿你爱喝甜茶，我特意让仆人们放了。”

“娘不是反对我茶里放糖？”

赵氏没回答这个问题，就是说可能自己年纪大了，更加宠溺孩子了。

顾夏萤的娘，曾几何时也是个待嫁的姑娘，后来听了姥姥的要求，和一陌生男子有了婚约。

从水乡的繁华，独自被送向冬寒夏热的，遥远的北方，把一生的幸福寄托到了顾家的公子身上。

爹原只是个顾家小公子，那时候好像在皇城里闯了祸，所以皇帝遣人让他早早地娶妻去了。

他不服，据说大闹了婚礼。赵氏却忍耐了下来，不论爹怎么闹，她都忍了。

然后战事爆发了，他要去参军。

赵氏不依。

顾公子虽然还算不上喜欢赵氏，但日日夜夜情愫暗生。

赵氏去道观求了平安符，希望丈夫平平安安。

几年后，爹成了大将军，班师回朝，当着万千人的面和赵氏道歉，并应她一生只有她。

第二次离开，娘和爹一起去的，当时顾夏萤和顾夏然姐弟俩已经出生了。

再后来，就是娘一个人回来的。

她赶到北方战场与丈夫一块，不过，就短短半年功夫，顾公子就把她孤单单地撇下了。

顾家人要求她为丈夫守节，因为这样才不致因她减损门第的光辉。

守节是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几千年来被认作女性的光荣的行为，也不许她有向命运反叛的勇气。

但娘她本身就不打算再嫁。

时光使红颜少女头白，娘出嫁后却从此不再有机会回去了，回到她的家乡。

顾夏萤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赵氏笑着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女儿的头。

但还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