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将他手上的红本本放回到他的包里,然后便温柔地拥抱了他。
那一晚,结束了采风任务的他们没有回去,那一晚,他终于知道了她到底有多么温柔,那一晚,她也知道了他有多么孤独。他们就这样破天荒地在一起了,她以为自己从此步入了幸福的天堂,并一次次在睡梦中笑醒。
是呢,一个自己敬仰的男人,恰恰他又是单身一人,她爱他的时候惊喜地却发现他也是爱她的,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吗?
因此,她更加聪明能干,更加体贴入微,帮着他出书,帮着他打理,心甘情愿地为他做着自己能做的一切,她仿佛看到幸福正摇摇曳曳地向她招着手。直到有一天,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拿着一本结婚证摇摇曳曳地向她招手走来。
“小姑娘,你难道连个真假都辨别不出来吗?老何给你看的离婚证是假的,你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吗?你真是太单纯了,怪不得你们这些小姑娘总是轻易被我们家老何骗到手呢,他这一招还真是屡试不爽呢!小姑娘,以后找男人要睁大眼睛才好,可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呦!”那贵妇望着秦玉揶揄而轻蔑地嘲讽到。
她瞬间怔住了,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个耳光。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凝结在一起而不能流动了,双腿打了结似的不知道该怎么迈开步子。
她强撑着走到何相雨办公室,用虚弱的力气问道:“你能告诉我,离婚证是怎么回事吗?”
一向温文尔雅的何相雨竟毫无诧异之色,他脸上挂了一丝淡淡的冷漠,望着她安静地回到:“就是你听到的那么回事。”
他的话简短而冷漠,被冻在空气里挥之不去。
望着他那一改往常的冷漠的面孔,秦玉怔住了,她看到自己正嘶吼着向他奔去,她看到自己正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喝问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甚至看到他被她掐得扭曲变形的脸。
大约一刻钟以后,她发现自己呆在原地并没有动,她只是瘫软地靠着墙,在幻想中发泄出自己所有的恼怒,而后无力而绝望地望着自己面前这个深爱过的男人。曾经他是那么温柔,此刻他又是多么残忍冷漠呢!他到底有几副面孔?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确是个好演员,可以游刃有余地扮演好各种角色而绝不会穿帮。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他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并没有看到何相雨从她背后伸出的一双手。
她对何相雨说的那句话是:我辞职了!
之后,秦玉在家宅了一个多月,疯疯傻傻,哭哭笑笑,晨起以泪洗面,晚睡以哽咽入眠。
秦母不知这孩子中了什么魔怔,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每日望着她叹息不止。
邻居张妈见秦母愁眉不展,一问才略知情。邻居张妈说,她认识一位算命先生,算的特别准,如果秦母有意,她可以引荐。
秦母无奈,只好病急乱投医,领着秦玉去见邻居张妈介绍的先生。按照张妈所说的地址,秦母七拐八绕,终于在一个山庄里见到了张妈口中所说的那位神秘的先生。
先生童颜鹤发,形容枯瘦,口唇紧闭,双眼微睁,在灰暗的屋子里看了看目光呆滞的秦玉,静了大约半个时辰,最后望着秦玉说了一句话,当然这句话让秦母花了不少大洋。而这句字字千金的话是:此为情劫,寺庙还愿可解,不过此女此生情劫多难,日后恐怕会终结在一位僧人身上。说完又走到秦玉面前念念有词地叨咕了一阵子,并用马尾拂扫在秦玉身上拂扫了几下,就请辞了。
别说,这位先生还真是高人,回来之后,秦玉居然不哭不闹,安静了许多,第二天就主动吃饭,甚至主动做家务。虽然她依然少言寡语,但是一切看上去都正常多了。三天之后,她突然沉静地对秦母说:妈,我要去清尘寺还愿。说完,提着行李箱就钻进车里走了。
秦母胆战心惊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先生说的话:此为情劫,寺庙还愿可解。心中似乎明了了许多,但转念又想起先生说:此女此生情劫多难,最后会终结在一位僧人身上。不禁又锁紧了眉头,随即一阵愁苦浮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