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轻此刻在城门楼中背靠着椅背正在闭目养神,红儿在一旁整理着刚才给他换下来的纱布以及药物。颜轻刚才高高一跃纵然宗室范十足,然而他肩头的伤口也全部崩开,等回到屋中之时一勺衣衫都尽数染透,好在颜轻穿的是赤金蟒袍,不然便露馅了。颜轻缓缓睁开眼睛对红儿说道:“红儿,一会去将我的盔甲拿来吧,穿着衣衫总是容易被血浸透的。”红儿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站起身道:“少爷!你不能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答应了长公主要护着皇上,可是你这样透支下去怎么能行,大不了咱们带他突出重围去北疆。你也想想红儿,红儿也不能没有你啊。”说着说着,红儿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她楚楚可怜地说道:“求你了少爷,你也看到了,今日叛军就是为了试探你,他们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针对你的办法。还是准备准备跟我走吧,咱们去宫中带上皇上就是了。”颜轻看着红儿的模样心里一酸,可能是天生阳体的缘故,红儿从小到大并不像其他小姑娘一样爱哭,如今看到红儿在这抹泪,颜轻不忍她再伤心,出口解释到:“红儿,好妹妹啦,别哭啦!实际上这一切都在我设计之内的。”“啊?少爷你是怎么设计的,快告诉我,别让我担心了。”红儿抹了一把眼泪问道。颜轻顿了顿说:“叛军由不同势力构成,又没有完全形成合力,我如今造成了想要擒贼擒王的压力,他们自然会分兵攻城,避免被我全部斩杀。如果我所料不错,楚伯元会每日游走在不同部队,从而避免危险。这样就大大降低了敌人集中力量攻击我们一处的风险了。若明日敌人真分兵攻城,那么鲁王军队由于昨日攻城损失惨重,出于保存实力的目的他也不会全力攻城。然后明日咱们收集的战马就有用了。”“什么用?”红儿被邀请说的已经充满了好奇。颜轻则微笑道:“红儿还记得原来让你看的兵法时策么?可有联想?”红儿思索一阵忽然惊喜道:“少爷可是要用火牛阵?”颜轻欣慰地点点头道:“红儿不错,触类旁通!就是要用火牛阵。这战国时代田将军用火牛阵能大破敌军,今日我颜轻这也能用战马阵踏破敌营。”红儿有些迟疑问道:“可是少爷,这火牛阵也并不是不传秘法,且兵书均有记载,恐怕难以见效啊。”颜轻却神秘地笑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如颜轻所料叛军第二日并未攻城。就在全军将士口口相传大帅从天而降吓退贼酋的英雄事迹时,颜轻便又传令晓喻全军,敌军并未被吓退,次日必来攻城,众军早对颜轻智勇双全的表现所征服,自然严阵以待。果然,第三日敌人从南、东、西三面开展进攻,虽然攻势不如第一日,但是胜在人多单兵素质高,所以城中守军仍旧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又是天明厮杀到天黑的一日,颜轻听着传令官的汇报,不动声色。待传令官出去后,手下将官们有些焦急的问道:“大帅,今日城中守军又损失七千人,除却后勤保障壮丁外,此刻能上阵的部队已经不足五万了。”颜轻依旧沉着:“我有一计,但是仍在安排,诸位还需守住城防耐心等待。”众人出于对颜轻的信任闻言也便不再说什么了。
第四日,攻势依旧不减,颜轻经过两天巡视已经能确认各方向之敌了,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因此他也颇为轻松,考较起了红儿道:“红儿跟着少爷转了两天了,可判断出各向敌人了么。”红儿一脸得意道:“那是当然喽,我这些年兵书可不是白看的呢。南边战法最精妙且人数最多,是山东卫;西面人数最少却单兵武力最高,是王府卫队;东面嘛,战法叛乱,士兵战力不高,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崔家的私人部队。”颜轻拍了拍红儿的脑袋笑道:“不错不错,红儿大将军真是慧眼如炬!”“可是少爷,我有点看不懂唉。”红儿望着远处的兵营不解地问道。颜轻微笑着说:“是不是不明白,按照兵法或者说按照眼下局势,进攻配置不合理?”“嗯嗯!”红儿重重地点点头。颜轻指着远处军营解释道:“红儿,这军事是政治的延伸,战场的事好多是不能用兵书解释的。比如说这远处连绵不断的军营你认为是一家叛军?”“少爷,此话怎讲?”红儿似乎有点明白,但是又不甚明白。颜轻缓缓说道:“你知道,叛军是由不同势力组成,攻下京城固然是他们共同利益,但是攻下城后的利益就各不相同了。到时候筹码就是各自手中的军队,而不是攻城立下的功劳。按照我之前设计的专打的鲁王卫队以及造成试图擒贼擒王的情形,以楚伯元的性格必然会将下面人推出来顶缸。如果按照兵法所论,最好的办法无非是两种,要么集中力量攻破一处,要么四面开花围城打援。但是现在叛军南边山东卫展开了突破一处的战略意图,可是却没有足够的兵力;而三面围城准备打援又不应该攻城浪费多余兵力。所以目前来看,楚伯元必然是想快速破城,又没法完全掌控手下势力从而只能分兵。”“那少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我刚听各位大人也跟你汇报了,再这么打下去不出三天就要破城了,尤其是山东卫那边,已经不顾代价了。若真破了城,就京营这些老爷兵根本没法组织巷战。你的火牛阵,哦不是,战马阵啥时候用啊?”颜轻胸有成竹道:“红儿莫慌,既然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那么破敌就在今夜!”
颜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