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家四口，围坐在大落地窗旁边的咖啡桌上，聊天喝茶。计妈妈端着小瓷杯，小口小口抿着，安静思考了半分钟，还是开口了。

“你们两人是不是趁着今天都休息，去检查一下身体。”

“我们公司体检就在下周。”计划莱给计爸爸斟茶。

“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该考虑尽快要个孩子。”

计划莱手中的茶壶严重地偏离水杯，热茶水洒到桌子上。绵小年起身去拿抹布低头擦桌子，思考该怎么接这个话题。

“妈，这，您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不是么？”计划莱讪讪地笑着把难题丢给绵小年。

“小绵--”计妈妈的声音温暖得让绵小年顿时失去发表反对意见的勇气。

“嗯，这个，妈，还是等我和他做完检查之后再说吧……万一，那什么……”绵小年心里祈祷：让计划莱检查出毛病，阿门！

“什么万一，你这孩子。”计妈妈面带愠色，哪有没病找病的。

“妈，您就别怪她了，万一她真有什么问题，您不是白盼了吗？”计划莱暗暗叫苦，笨蛋还真想去检查啊。

计妈妈忍不住伸手敲在计划莱头上。

“别打我的头……”委屈地抱着头闪出去半尺远。

计划莱从出门就开始抱怨，一直把车开到绵小年医院门口还在喋喋不休。

“我不管，你答应下来的，就得你检查出毛病。”

“我都说了不要来我单位！单位的人都知道我还没结婚呢，做的哪门子孕前检查。”

“不来这里怎么弄不孕的检查报告？”计划莱把车驻在院外停车场，催促绵小年快下车。

“既然你这么说，我偏就检查一番，拿着百分百健康证明给妈看去。”绵小年赌气下了车，直奔医院大楼。

好死不死，刚进电梯就看见周末值班的包秋勋。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刹那，计划莱也冲进了电梯。

“今天你不是休息么？”包秋勋。

“嗯，他身体不舒服，让我带他来医院找个认识的医生。”

“嗨，我可没不舒服！”计划莱立马打断绵小年的话。

“那你们来医院……”

“体检。”计划莱。

“孕检么？”包秋勋脸上不动声色地问出这句话。

绵小年脸上立马呈火烧云状。计划莱勾起嘴角的弧线，没搭话。

“结婚了就不该隐瞒，害我向你求婚。”包求婚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了，他连绵小年的解释都不听，直接迈步走出电梯。从依然坚挺的背影，看出他没因此事受到任何打击。

在计划莱目光的注视下，绵小年的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白。这短短的几十秒钟，快把绵小年折磨死了。

“他果真向你求婚？”计划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绵小年黑着脸只顾往电梯外走。单独和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相处已经够心力憔悴，和两个共处，无异于慢性自杀。

计划莱拿着已经装了测试样本的器皿，在卫生间来回睃了几眼。有个一脸沮丧的家伙拿着同样的器皿出来。

“哥们儿，等一下。”计划莱直觉这是个倒霉蛋。

“嗯？”一脸苦相，眼睛呈八字状。

“那个……”计划莱指指对方手里的器皿。

“兄弟，我……哎，我老婆说了，这次再检查出是我的问题，她就不和我过了……”说着眼泪都要淌出来了。

“那能把您那个给我吗？”计划莱话一出口，眼前的男人脸上拨云见日。

“我果然是遇见好人了？”男人不敢相信地跟计划莱互换了器皿上的标签。

绵小年果然是百分百健康宝宝。计划莱被医生判定为死精症。绵小年同情又愧疚地看了计划莱一眼，她不信仰基督，怎么祈祷还应验了呢？

“哎，那个……很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这回妈就不用烦咱们生孩子的事了。你和我，谁也不管谁了。”计划莱仍然一脸泰然。

“有病要看医生……”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计划莱看着绵小年信以为真后一脸担心，心情变得大好。

“啊！这不可能！”计妈妈一脸郁卒地瘫坐在沙发上，计爸爸也不敢相信地拿着检查单，像是要在单子上看出一个洞。

绵小年站在旁边不敢出声，似乎计划莱的死精症是她一手造成的。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以后你再敢出去玩……”计妈妈话没说完就气昏厥了。

计划莱和计爸爸一下慌了手脚。绵小年赶紧让计妈妈以头低脚高的卧位躺下，解开衣领和腰带，从计划莱递过来的医药箱里取出针刺在计妈妈人中、内关穴，喂了糖水，等计妈妈自己缓过来。

“哎-呀-”计妈发出气若游丝的呻吟，“你这个倒霉孩子……”

看到计妈妈转醒，计划莱感激地看了绵小年一眼，绵小年只顾照看着计妈妈，眼神和他没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