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引手中拿着一支黄色的花,花朵娇艳欲滴,捏着枝干的手指细腻洁白,手指的主人盯着花瓣半晌,似乎怔愣住了,唯余满庭寂静。
很想开口说点什么,万一上神待会儿走了怎么办?
束引转过身来,右手拿着花,盛放的花朵垂着地,变成黑夜里一抹底色。
“上神近来可安好?”束引换上笑颜,像在荣朔山时那般热络,仿佛这两个月并无任何波折。
应价看着眼前人,不久前的清晨他听见她叫自己的声音,只是那时刚刚找到赤涟的下落,绝对不能让他进入漠禾,为祸一方。
于是他匆匆一瞥便离去了,甚至后来忙的再未想起过,直到此时这个丫头站在自己面前。
“好。”应价答了一声,眼中平淡无波,内敛尊贵。
束引看着多日未见的上神,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面对着上神,最终只有这般疏离的两句问候,她想说说最近自己很认真的练功、很认真的画画、还有认真的等待…
两个月的时光,隔出了一条巨大的鸿沟,将虚幻的熟悉与亲近榨干,疏离和淡漠重新填满,自己又以什么身份去诉说呢?
是啊?没有任何关系,一个是万仙尊敬仰慕的尊神,一个是籍籍无名的地仙,只因一个法器扯上了一点不足道也的关系而已。
可是她却跟了这么久,不知应价上神是何想法,或许自己只是负累,这两个月自己不是什么忙也没有帮上吗?
若是离开?她内心立刻惊恐的的说着不,不愿意、不想走、不离开。哪怕自己真的是个拖油瓶,只要上神不开口撵她走,她就不走。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束引也懒得想,懒得理清了。
“上神近期应该不忙了吧?”束引又平淡的一问,想来近期应该能常常见到上神了,所有的多愁善感如被暴雨洗涤。
不知怎的,应价看到眼前这丫头期盼的眼光,他只想逗逗她顽。
“忙是不忙了,只是还要离了漠禾族,往别处一去。”应价淡然开口。
果然一说要离开,束引的面颊苍白了些,愣了一下,开口道:“上神要去多久?”
不管多久自己都等得,好歹这次能提前知晓,别一去不返就行,她与上神之间的距离,或许离开就是永远不见。
“三月抑或十年,未可知。”应价看到眼前的小丫头手里那朵花一般,萎靡不振,眼眸中的亮光也黯淡下去。
“只是…”应价沉吟了片刻,仍是一本正经。
“什么?”束引抬起头,望向那个俊逸超脱的尊神,永远难探其心的圣域。
“本尊欲带你同往,你可愿意?”应价看着束引,波澜不惊道。
“真的吗?我愿意,愿意!”说一遍似乎难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束引笑了,开心与愉悦如流水般涌入自己的心田,恍惚之际,忽然意识自己的开怀全部来源于一处,就是见到上神,能够望着他。
依恋与崇拜,汇聚成魔力,摧枯拉朽、奔袭而来!
拿到卜缨盘,就能催动水宫星阵,衍出玄帝的下落,赤涟拿到穿云链却未必,应价已经研究过很久,上面虽有花珩灵帝的气息,只是下落极难寻得。
应价决定这几日先将此处因赤涟而起的杂事处理妥帖,再回天界水宫,借用星阵和法器卜缨盘,找到玄帝下落。
告知束引后应价离开了庭院,夜风习习,庭院宫灯摇曳,吹起束引鬓边的碎发,此时她内心丰盈,脸颊带笑,美丽动人。
既然是上神要回宫,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不如做点什么,让上神高兴…
束引也睡不着了,于是熟门熟路的来到二王子居住的殿门外。
通传不到片刻,里面步履匆匆的二王子便出了殿门,后面的随侍焦急的喊着:“王子,小心脚下,莫要摔了跤。”
只是这人仿若未闻,到束引身边时还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初次见面的疏离贵气。
“呐,给你的。”束引举起手中盛放的昙花,还保持着清冽的香气。
州浔望着那朵花陷入沉思,一个姑娘家家的,大晚上来找自己送花,她,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旖旎心思?
自己从未将炼化的种子送与任何一个人,虽然自己当时送种子只是因为她好奇,她可爱,还有点漂亮,怎么想了这么多?
州浔甩了甩头,收起自己杂乱不堪的心思,伸手接过了那朵花,露出为难的表情。
“你,是不是…”虽说表情为难,只是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弧度。
束引觉得眼前的州浔有点莫名其妙,这孩子莫不是傻了?
“我是…”束引说了俩字,就被眼前那人亮晶晶的眼眸盯的说不出话,下一秒就被揽进了一个怀抱,搞得自己呆住了。
束引推开他站定。才又开了口:“我是想你能不能多给我点种子,最好能种满一个小花园那种?”
州浔望着低头平静开口的束引,心中盈满了温柔和纯粹,想接近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