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顽时说这话的同时,
极光般半透明的缓缓浮现,
直接让人鱼变回了原形。
陈简自我防御似的卷起,把自己紧紧抱成了一团。
重点却不是不愿意,而是警惕于他的精神波段,“你现在很不稳定,不可以……”
话音未落,陆顽时懒懒地勾唇:
“不是想看小鱼崽吗?”
陈简原本整个紧紧绷着,在听到“小鱼崽”这三个字后,攥住的手指也跟着一点点地松拢了。
陆顽时冷冷盯着她,“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陈简直视他:“陆队以前也没这样。”
陆顽时低嗤一声。
俯身掴住她手腕,声线缓慢压低:“我刚刚说过的,没忘吧?”
陈简脊背僵了僵,却没有挣扎。
陆顽时真的说到做到。
最后陈简是被被子上的珍珠硌得疼。
鱼尾一点一点挪过去。
陆顽时这会儿,连带着看她小心翼翼避开硌疼的珍珠的模样都觉得可爱。
等她吭哧吭哧趴到怀里了,才伸手往她头发一把揉乱,“娇气。”
人鱼蔫了吧唧的,本来都不高兴吭声搭理人的,
但又着实不适。
“抱我去洗澡。”
陆顽时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垂眼看她:“命令我呢?”
好半晌,陈简才哼出两字来,“难受。”
几分钟后。
陆顽时把人鱼抱进温度适宜的水缸里。
陈简这会儿眼睛还湿漉漉的,没什么力气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隐隐嗅到熟悉的气息,慢吞吞凑近了,指尖扯动他脖子上的东西。
陆顽时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两秒,却并没有阻止她。
陈简手指软乎乎地扯了扯,“这里为什么有我的气味?”
“谁知道呢。”陆顽时一边给她洗,漫不经心嘲讽了声。
陈简默了默,像是听出了什么,一声不响想缩回手。
“别动。”陆顽时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侧头撇她一眼,“还想装听不懂?”
陈简只好重新趴回去,酝酿了酝酿,尽可能比较友好地提醒他。
“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是解除了你精神体对我的向导依赖的,你……完全可以,再另外,找,找……”
陈简磕磕绊绊说着说着,忽然就缄口说不下去了。
因为陆顽时突然一声招呼不打就把她从水缸抱了起来,放在了洗手台上,视线逐渐逼近。
陆顽时额角直跳,抵了抵后槽牙:“说啊,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
陈简纱鳍焦了尾似的往上蜷缩,“……别。”
陆顽时凛冽的眸光在此时抵达眼底,几近冒着寒气:“不。”
被抱出浴室的时候。
陈简嘴巴闭得紧紧,这次任凭陆顽时再怎么诱哄,都不肯再张口说一个字。
生怕稍一个不慎再说了什么刺激到这只青鸟,又要被摁起来欺负。
她坐在床头一隅,冷冷看着陆顽时收拾床`上的珍珠。
陆顽时也不哄她,收完珍珠就要走。
陈简这才冷不丁清醒过来,身体微微前倾,鱼尾一下子卷住他手腕,哑着声说:“你说过要给我看鱼崽。”
陆顽时睡完翻脸不认鱼。
闻言回头朝她看过去:“啊,我说了吗?”
陈简盯着他,耳鳍慢慢染上薄红。
下一秒,鱼尾很用力将他拽向自己,凌厉的蹼骨抵在他颈上,“无、耻、”
“这就生气了?”
陆顽时笑了笑,脸上丝毫没有被扼住命脉的危机感,
反倒伸手轻轻抚上她冷而勾人的脸颊,动作温柔缱绻,像是在对待无比珍贵之认,就连语气也动听得仿佛在说什么情话——
“你给我的,又何止只是生生气就能轻易揭过去?”
陈简一动不动紧盯着他,也不知是不是被陆顽时的眼神灼痛到了,最终到底是狠不下心划伤身下这个人类的一寸皮肤,
陈简慢慢收回了蹼骨,垂下眸半晌,只能是换了一个方式,轻轻问了出口。
“这三年,斯星有表露过暴戾血腥的一面吗?”
陆顽时落在她颊边的手掌略微一顿,
敏锐到捕捉到了这话模模糊糊透出的另一层意思,眯起眸:“怎么?”
陈简看着他:“就是,他有伤害你吗?”
“他刚孵化那会确实比普通幼崽凶悍数倍,但是后来被我养了一段时间慢慢就不那样了。”
顿了顿,陆顽时突然把她抱起来,目光犀利:“为什么这么问?”
陈简并不想跟他讲这个了,
只得又重新调整了调整气息,沉重开口说:
“就算斯星现在看起来正常,你也不能轻易松懈,他体内的毒液随时都有可能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