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一直到涂完药,陈简才发现,
陆顽时轻轻抚着她垂下来的几片纱鳍,瞳仁古井无波般落在她身上,眼神透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病态感。
陈简以为是他精神体出了状况,指尖思维触手蠢蠢欲动着,
伸出足丝过去,正想探究一下。
而就在这时,
陆顽时忽然轻轻移开她的手,平静地抬眼说了一句:“陈简,我没有安全感。”
陈简盯着他。
不知为何,眼睫微微扑扇,被陆顽时这样疏淡从容的眼神灼到了一下。
鱼尾很安静很柔软地往上一卷,把他的手腕绕了一圈。
陆顽时脸上却并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淡淡地接着往下说:
“你知道,就算是在你现在受了重伤,什么也做不了的情况下,我也仍然提防着你。”
陈简上下唇轻轻开合:“提防什么?”
陆顽时坦诚道:
“我把医疗室门口的守卫换成了我的人,走出医疗室,每一层楼都有我的人,灯塔上下遍布人鱼赫兹探测器,大门外重兵把守,头顶上还盘旋着一个空中指挥部在二十四小时盯着。”
顿了顿,陆顽时终于静静看向她:“你说我在防什么?”
好半晌,陈简都是没有反应的。
被陆顽时移开的手又再次抬起来,指尖微凉,落在他轮廓深刻的脸庞上。
这次陆顽时没有推开她。
她的手指指背抵在陆顽时刚刚讲话的薄唇上,划了一两下。
看着他的表情也比刚刚更要认真一些。
很认真地叫了他名字。
“陆顽时。”
陆顽时看她,颈部肌肉线条轻微起伏,不温不凉地从喉部发出一声,“啊。”
陈简揉着他形状好看的唇线,主动跟他交了底:
“我没怀他的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