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昨天夜里她竟然开口要求给我德妃诊脉……”

尤夕瑶自言自语，张宏立刻看了过去，一旁的薛阳立刻对她挤眉弄眼。

“师妹，我们都知道你是聪明人，但是有时候也不要太聪明了。”

薛阳说，

“有些事情自己心中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你明白吗？”

他说得认真，一旁的张宏微微点头，补充道。

“作为大夫，不管是皇宫中的御医还是侯门中的良医，所接触到的阴私污垢之事只会多不会少，有时候若是管得太多不仅不会让人心生感激，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尤夕瑶一愣，神色也跟着郑重起来。

她起身对着张宏行礼，认真道。

“师伯所言，夕瑶定然谨记于心。”

张宏点头，这才开始今日的课程。等到午饭后休息的时候，薛阳才偷偷对着尤夕瑶招了招手，两个人躲在放了冰盆的侧间里面，他才低声问道。

“昨夜，德妃的情况，你真的无能为力？”

夕瑶闻言一愣，然后才道。

“连师伯都没有办法，我又怎么可能……”

“师妹别说这样的场面话哄我，师父可是说过，但就针灸上面，你不见得比他差。”

薛阳打断了她的话，认真道。

“如今就你我两人私下说话，我才这般问你的。你真的是无能为力？当初，你可是保下了沈家大奶奶的胎的。”

夕瑶抬头看过去，见薛阳一脸认真只能无奈地摇头，

“我确实是无能为力，师伯说那样的话不过是故意抬高我罢了。难不成我还真能跟师伯相比？至于沈大奶奶的胎，当初可没有德妃那般吓人……”

她说到这里略微一顿，才又低声道。

“当时我只知道一点，若是执意保胎的话，只怕会是一尸两命。”

薛阳一愣，突然就像是浑身没力气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师兄？”

尤夕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看似倍受打击的薛阳，然后才劝道。

“德妃当时的情形你应当也看到了，实际上我们入宫晚了些，若是在她刚刚被人冲撞的时候就入宫的话，师伯说不定能救下她们母子。”

是的，母子。昨夜那个被迫流掉的孩子是已经隐约能够看出性别的男婴。而德妃这次元气大伤，只怕三五年里都不好受孕了。对于一个后宫的女子来说，如果手段不够，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明年新秀入宫就被皇帝给抛到脑后。那么，她这辈子也就这么完了。

红颜未老恩先断，后宫女子的悲哀全在这一句中被诠释了个透彻。

薛阳见尤夕瑶想着就露出奇怪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

“想什么呢？”

“在想一些你不懂的事情。”

尤夕瑶回神笑了下，

“师兄若是没事，就帮我整理今天的笔记吧。”

前世应试教育的后遗症，尤夕瑶对于记录课堂笔记有着偏执一般的爱好。这点被张宏重点表扬过，而在表扬的过程中不时的就拿薛阳这个苦逼的孩子当对比。

薛阳对此深恶痛绝，然而师妹的要求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因此一边帮忙一边低声嘟囔。

尤夕瑶听他那些抱怨的话，忍不住偷笑起来，薛阳更是恼火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师兄别恼，如今这样的情形，不过是因为我是别人家的徒弟而已。”

她笑着把那句前世经典的“别人家XX”解释了一变，听得薛阳直点头，

“难怪小时候开蒙读书，明明我也不算差，偏生母亲就非要说隔房的十三哥样样比我好。十三哥的母亲也总是拿我对比训他，为此我们俩小时候没少偷偷打架。”

薛阳一边研磨一边讲小时候的趣事，尤夕瑶把凌乱的笔记摘抄下来整理成册，师兄妹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把这些都整理好。尤夕瑶看了看手中的笔记，笑着看向薛阳，

“师兄要不要摘抄一份，免得师伯到时候又要训斥师兄了。”

薛阳挥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算了，若是这样，只怕师父还要另外找理由训斥我。身为弟子，怎么能如此不体谅师长的心情呢。”

他说着清了清喉咙，学着张宏平时的语气道。

“薛阳，你若是有你师妹学医用心的一半，为师也就心满意足了！”

“噗！”

尤夕瑶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然后连忙坐直了身子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薛阳被她吓了一跳，浑身僵硬起来慢吞吞地转身看向身后的窗户。

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

再回头，尤夕瑶已经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肚子笑趴在了桌子上。薛阳大怒，伸手指着尤夕瑶。

“你、你！你给我站起来，身为师兄，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尤夕瑶抬头，一双眼睛笑得全是泪光，可怜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