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了众多活生生的人物形象,他们有正面的,有反面的,有主要的,也有次要的,各自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特征,而且其中不少形象已流行于生活之中,成为不朽的艺术典型,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永远放射着奇光异彩。
《红楼梦》的情节结构,在以往传统小说的基础上,也有了新的重大的突破。它改变了以往如《水浒传》《西游记》等一类长篇小说情节和人物单线发展的特点,人物事件交错发展,彼此制约,创造了一个宏大完整而又自然的艺术结构,使众多的人物活动于同一空间和时间,并且使情节的推移也具有整体性,表现出作者卓越的艺术才思。
《红楼梦》的环境描写充满了诗情画意,笔法可谓多样、特色尤为鲜明。在中国古典小说中,融合精彩的环境描写,以刻画人物丰满的形象和鲜明的个性,是作者的独创。作者对人物活动的社会环境没有像一般小说一样进行详细的描写,而是采用似乎不经意实则是别出心裁的粗笔点染,将大范围的社会典型环境的描写、特征融化到小说的细节描写中,让读者感受到大厦将倾的时代变迁和社会生活的特别氛围。
《红楼梦》语言成熟优美。其特点是简洁而纯净,准确而传神,朴素而多采,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小说中那些写景状物的语言,绘色绘声,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
《红楼梦》无论是在思想内容上或是艺术技巧上都具有自己崭新的面貌,具有永久的艺术魅力,使它足以卓立于世界文学之林而毫不逊色。
清代王希廉《护花主人总评》:《石头记》也是说梦,而立意作法,另开生面。前后两大梦,皆游太虚幻境。而一是真梦,虽阅册听歌,茫然不解;一是神游,因缘定数,了然记得。且有甄士隐梦得一半幻境,绛芸轩梦语含糊,甄宝玉一梦而顿改前非,林黛玉一梦而情痴愈痼。又有柳湘莲梦醒出家,香菱梦里作诗,宝玉梦与甄宝玉相合,妙玉走魔恶梦,小红私情痴梦,尤二姐梦妹劝斩妒妇,凤姐梦人强夺锦匹,宝玉梦至阴司,袭人梦见宝玉,秦氏、元妃等托梦,及宝玉想梦无梦等事,穿插其中。与别部小说传奇说梦不同。文人心思,不可思议。一部书中,翰墨则诗词歌赋,制艺尺牍,爰书戏曲,以及对联匾额,酒令灯谜,说书笑话,无不精善;技艺则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及匠作构造,栽种花果,畜养禽鸟,针黹烹调,巨细无遗;人物则方正阴邪,贞淫顽善,节烈豪侠,刚强懦弱,及前代女将,外洋诗人,仙佛鬼怪,尼僧女道,倡伎优伶,黠奴豪仆,盗贼邪魔,醉汉无赖,色色皆有;事迹则繁华筵宴,奢纵宣淫,操守贪廉,宫闱仪制,庆吊盛衰,判狱靖寇,以及讽经设坛,贸易钻营,事事皆全;甚至寿终夭折,暴亡病故,丹戕药误,及自刎被杀,投河跳井,悬梁受逼,并吞金服毒,撞阶脱精等事,亦件件俱有。可谓包罗万象,囊括无遗,岂别部小说所能望见项背!
清代诸联《明斋主人总评》:书中无一正笔,无一呆笔,无一复笔,无一闲笔,皆在旁面、反面、前面、后面渲染出来。中有点缀,有剪裁,有安放。或后回之事先为提掣,或前回之事闲中补点。笔臻灵妙,使人莫测。总须领其笔外之深情,言时之景状。作者无所不知,上自诗词文赋、琴理画趣,下至医卜星象、弹棋唱曲、叶戏陆博诸杂技,言来悉中肯綮。想八斗之才又被曹家独得。全部一百二十回书,吾以三字概之:曰新、曰真、曰文。
清代张新之《红楼梦读法》:是书叙事,取法《战国策》、《史记》、三苏文处居多。《石头记》脱胎在《西游记》,借径在《金瓶梅》,摄神在《水浒传》。[13]
清代戚蓼生《石头记序》:吾闻绛树两歌,一声在喉,一声在鼻;黄华二牍,左腕能楷,右腕能草。神乎技也,吾未之见也。今则两歌而不分乎喉鼻,二牍而无区乎左右,一声也而两歌,一手也而二牍,此万万不能有之事,不可得之奇,而竟得之《石头记》一书。嘻!异矣。……写闺房则极其雍肃也,而艳冶已满纸矣;状阀阅则极丰整也,而式微已盈睫矣;写宝玉之淫而痴也,而多情善悟,不减历下琅琊;写黛玉之妒而尖也,而骂爱深怜,不啻桑娥石女。……盖声止一声,手止一手,而淫佚贞静,悲戚欢愉,不啻双管齐下也。噫,异矣!
清代脂砚斋《红楼梦旨义》:此书只是着意于闺中,故叙闺中之事切,略涉于外事者则简,不得谓其不均也。此书不敢干涉朝廷,凡有不得不用朝政者,只略用一笔带出,盖实不敢以写儿女之笔墨唐突朝廷之上也,又不得谓其不备。诗曰: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谩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近代文学家王国维:《红楼梦》,哲学的也,宇宙的也,文学的也。此《红楼梦》之所以大背于吾国人之精神,而其价值亦即存乎此。……《红楼梦》一书与一切喜剧相反,彻头彻尾之悲剧也!
近代教育家蔡元培:《石头记》者,清康熙朝政治小说也。作者持民族主义甚挚,书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