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清晨露水极多。
当杜季再次熟练的拍开荆棘时,腿部已经湿漉漉的。
还好他是修士,用灵力一抖,衣服重新变得干爽。
不过,看着眼前不知绵延多少里的山脉,杜季心情还是不太美好。
游历应该是在人间红尘中逍遥自在,而不是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中荒野求生。
虽然他也经常在鹊山乱晃,但最初只是在家附近不远,后来更是在桃林和虎穴两点一线不再乱跑,所以他对眼前的景象很陌生!
杜季此刻是空着手的,身上空无一物毫无负担,快步前进。
这多亏了老杜送给的棺材本儿。
那条项链除了放人还能纳物,十分修真,确实是老杜口中的居家旅行必备神器。
……不愧是老杜,选的东西就是好!
一想到老杜,杜季的思维逐渐发散,步伐也越来越快。
走神的他没注意到脚下的事物急剧变化,周围的树木也纷纷退去。
当他回过神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大有不同。
远处的山脉变成平地,身侧的梧桐变成杨树,就连脚下遍布的荆棘,也成为杂草丛生的小路。
杜季肯定,这里绝不是鹊山,而是一处未知地界。
……在家中打坐的老杜解开手印,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杜季摇摇头,略过这件事——他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知道这是哪儿,而不是怎么来的。
他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行走,一路上能看到路旁的庄稼,可就是没发现人烟。
不对劲啊,凡俗间的庄稼是要人栽种打理的,往往垦地旁就是住处,再不济也不会离太远。
不然,每次收庄稼都要跑半钟头,那像话吗?还干不干活儿了?而且跑那么长时间,哪还有力气干活儿?
更何况以杜季的脚力来说的半钟头,凡俗中人起码也要跑上一天。
既然如此,更显得蹊跷了——怎会有人把庄稼种在如此偏远之地。
…………
到了下午时,小路上的杂草已越来越高。
这时,一只黄鼠狼拦在杜季前方。
那黄皮妖物从路旁草中钻出,人立而起,像模像样地鞠了一躬。
它朗声问道:“少侠,看您丰神俊朗,想必一定是个眼色好的,您看我……”
像人还是像神?
杜季知道这个,他记得《修妖百闻》和其它书中都记载过黄皮耗子讨封的事迹。
这是一种歪门邪道,借他人的气运筑就自己的修行,为正道各派所不齿。
若你说像人,这妖物便怨恨你,纠缠你一生,时时刻刻报复你,直到要了你的命。
可你说像神,这晦物就会偷走你的精气神助自己修行——被偷走精气神的人,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马上投胎。
世俗有人想出妙法:既不说像人也不说像神,让这黄皮耗子为难。
可哪有这么简单,对方也是通灵之物。一旦你不回答或答非所问,肠子都给你扯出来!
虽说如此,但杜季面前的黄鼠狼只是二品巅峰,不足为惧。
而且,这只黄鼠狼嘴那么诚实,让它多活片刻也不是不行。
然后,杜季就听到那只有礼貌的黄鼠狼说:
“……您看我这么可怜,能否施舍些钱财!”
靠!
这怎么和书上说得不一样!
黄鼠狼怎么不讨封,改行讨钱了!?
你身为二品妖物的骄傲呢?被狗吃了不成。
关键是哪怕黄鼠狼瞪着眼睛看过来,他也没有钱。
……而且就算有钱了,他也不会施舍给这只黄鼠狼的。
“抱歉,没有。”杜季直接回答,没有客套。
他想,现在这只黄鼠狼该撕下伪善的面貌,露出獠牙了吧?
反正他现在伪装的只是普通人,只要那只黄鼠狼扑过来,他就一拳打过去。
没想到每头黄鼠狼只是叹气:“少侠,您要努力啊!不奋斗,金钱是不会主动找来的!”
杜季:“……”这黄鼠狼还蛮励志……,不对,你不就是在讨钱吗?还什么金钱不会主动找来……
那只黄鼠狼再次钻入草丛,同时轻轻嘟囔:“穿得那样,人又长得那么帅,没想到是个穷鬼!”
杜季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暗自疑惑:这年头,黄鼠狼都能鄙视别人穷了吗?
而且,这只黄鼠狼可是他遇到第一个能交流的生灵,怎么能轻易放跑。
杜季很没品地拽住黄鼠狼的尾巴,把它重新拉回来:“黄兄弟,这里是哪儿处地界?”
黄鼠狼哎呦哎呦地抚摸自己的尾巴,气骂:“谁是你黄兄弟,我们很熟!?有没有常识,尾巴那么敏感的地方也是能乱动的?不要脸!”
杜季一脸尴尬,物种都不一样,他也确实不理解尾巴的重要性。
他赔笑:“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