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才微微泛起白光,明月睡得正香甜。
冬喜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许是脚步声太重,明月迷迷糊糊地就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掀帘,一脸困倦地瞥了冬喜一眼,道:
“疯丫头,天还没亮你进来作甚?”
冬喜一时高兴,竟忘了现下才卯时刚过,天还没亮。
意识到自己莽撞吵醒了明月,连忙跪在地上。
明月见状,摆了摆手,道:
“我又没说罚你,动不动地跪什么?”
“还不快起来?莫不是等着我去扶你?”
冬喜闻言,连忙站起身来,一脸歉意地挠了挠头。
明月放下床幔,重新躺回了暖乎乎的被窝里,隔着幔帐问冬喜。
“说吧,什么事?”
冬喜往前走了几步,而后低声说:
“昨儿夜里沁芳轩的那位便被慎刑司的人带走了。”
她顿了顿,补了句:
“奴婢听说这事儿连德妃娘娘都惊动了。”
冬喜话落,明月轻轻地“嗯”了声。
突然,冬喜似是又想起了旁的事,眯了眯眼睛,又道:
“萍儿没能熬过慎刑司的刑罚,死了。”
明月轻舒了一口气,道:
“差人给萍儿老家修书一封,顺便补上一百两银钱。”
沉默一瞬,她问冬喜:
“沁芳轩下的手?”
冬喜摇摇头,道:“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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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明月从书房取来几张图纸和一个包袱交给冬喜。
冬喜低头看着图纸上的内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福晋,这是何物?”
明月躺在廊下的摇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听到冬喜的问话,她慢悠悠的答道:
“卫生巾。”
须臾,她补了句:“月事带的升级款。”
随后简单地向冬喜介绍了下卫生巾的优点和用法。
几息后,她将目光落在冬喜手中拎着的那个包袱上,柔声道:
“包袱里装着样品,材质、长度皆不同,舒适度也不一样,你先将这些样品分发给黛妆阁的女工,若她们的反馈还不错,届时再上架销售也不急。”
闻言,冬喜一张俏脸染上红晕。
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嘟哝道:
“福晋,就算这东西真的好用,可... ...”
她深吸一口气,支支吾吾道:
“可毕竟是女儿家的私物,怎能随意摆在铺子里售卖?”
这会不会有伤风化?
不过后半句话冬喜没敢说出口。
明月怎会不知冬喜心里的真实想法?
如今这个时代,能每月更换一次月事带的,几乎都是富庶人家或者京中贵族的女子才能用得起。
普通百姓大多都是一辈子只有一条月事带。
吸水性差、不透气没弹性,还不干净卫生... ...
总之缺点一大堆,优点没几条。
这般想着,她便又絮絮叨叨地给冬喜做了一遍心理教育。
临了,冬喜总算是能接受了。
明月轻轻抿了抿唇,道:
“等会去了店里,掌柜的要是为难,你便把我方才给你讲的这些大道理说给掌柜的和店里的女工听。”
“但凡不是榆木脑袋和老顽固,大多都是能接受的。”
听到明月这么说,冬喜老脸一红。
她怎么觉得福晋口中的榆木脑袋是她呢?
冬喜前脚刚走,春桃便走了进来。
“福晋,奴婢方才去打听了下,德妃娘娘从主子爷手里将人带走了。”
明月闻言,拿着葡萄的手顿了顿。
她敛眉沉思半晌,虽说先前因梨花酿一事她与德妃之间生了嫌隙,但德妃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从自家儿子手上抢人,或许只是担心事情闹大了之后被万岁爷和太后察觉,若是沁芳轩的那位被逼的狗急跳墙,指不定又要牵扯出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德妃只怕是想亲手解决那位吧?
明月摇头轻“啧”了声,没再往下想。
这时,外头传来下人的通传声,原是听雨轩的过来了。
伊尔根觉罗知云缓缓走进院子,卸掉旗头,乌发披肩,鬓边只簪着两支玉钗。
她走上前朝明月盈盈福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明月看着她手上的包袱,道:
“这就要走了?”
顿了顿,又轻叹了声,笑着呢喃道:
“走吧,走了也好。”
墙的外头还是墙... ...
人家比她幸运,好歹能从这高墙内逃出去,而她只能被困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活下去。
或许现在确实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