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郡。
位于黄淮两岸正中,华北平原南端。
辖区内河湖纵横,物产丰富,人杰地灵。
出过曹操、华佗、许褚、文鸯、夏侯惇、嵇康等魏晋名人,也是征西大将军桓温的老家。
姚襄按殷浩指令,率部众五万户,二十几万人口到达谯郡,部署重兵在北面父阳(今河南周口市鹿邑县)、沛县之间。
时值春耕,姚襄带领羌族各酋长、文武官员在郡内大搞农桑和基础建设,一时间,谯郡声望大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安居乐业。
周边郡县士子、百姓,纷纷来投,GDP持续增长,如火如荼,俨然把这个饱经战乱四十余年的谯郡搞成了全国一线城市。
五月末梢,金黄遍野。
微风吹过,谯郡郊外的梯田里掀起金黄色麦浪,比大海的波涛还要壮观。
姚襄站在城头上,夕阳余晖洒在他高大魁梧的身上,显得神采奕奕,俯瞰平原大地,阡陌相属,鸡犬相闻,田间地头,羌人汉民,扛锄推车,走在乡间小路上,好一派田园美景!
唉,久违了,家园的感觉!
真是“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他兴奋地吩咐旁边亲兵,“去分别通知各部族长老、众文武官员,今晚来府衙庆贺一下!”
夜幕四合,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挂穹顶。
谯郡府衙后院内,大摆宴席十几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载歌载舞,鼓乐齐鸣,羌笛悠扬。
这是老头领姚弋仲去世后一年来,首次大型聚会。
坐在正中间的姚襄,看着部族中首领和文武手下,推杯换盏,喧嚣不断,中间还有青年男女围圈跳“喜事锅庄”。
这是在节日、婚嫁和劳动之余时所跳的传统舞蹈。男女相对,各成一排,拉手而舞。常由能歌善舞的老者带头,男女一唱一和,边唱边舞。当舞蹈进入快板时,男女两排相互交换位置,或众人拉手相继从别人腋下钻过,穿梭不停。动作以脚步多变、膝部颤动、腰胯扭动为基本特征。舞时动作随歌声节奏加快,最后达到高潮。舞者人数可达数十人之多。常通宵达旦,气氛热烈。
姚襄想起小时候,自己的依靠是父亲,他就像一棵大树一样庇护着全家和全族,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替大家遮风挡雨。
如今父亲不在了,全族的安全和希望都寄托于他一身。
他没有把族人当奴隶一样驱使,也没有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的帝尊,而是当做了总设计师和开路先锋,深受族人和部下的爱戴。
今晚,他因心情高兴,来者不拒地接受了数不清人的敬酒,不知不觉中已是酩酊大醉。
姚襄知道族中风俗,庆祝农业种植、收割,放牧以及节日,都要通宵达旦地狂欢,连日操劳实在是睁不开眼了。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趁人不注意,踉踉跄跄向后院自己卧室走去。
此时已接近凌晨丑时,穿过后院,刚要迈步上台阶,忽然听到有一阵风声从耳边传来。
虽然喝的有点多,但多年的战斗生涯让他敏锐地觉察到,这分明是兵器的金属风声,姚襄心中大惊,本能地抱住头窜在地上向后打了一个滚儿。
定睛看时,夜色中影影绰绰站着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只有钢刀在闪着寒光!
姚襄浑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酒醒了一半,这是谁要杀我?
前面的歌舞乐器还在喧嚣,即便是自己喊叫恐怕也听不见了,他看着渐渐向自己逼近的黑衣人,双手在地上划拉着,寻找一个防身之物,然后,除了冰凉的青石地面,什么都没有……
眼见得黑衣人围拢上来,姚襄放弃了抵抗,心中念道:今天在劫难逃了,父亲,我要追随你去了。
“你们是什么人?让我死个明白!”姚襄睁大眼睛,吼道。
只见为首的一名黑衣人看了看左右几人,“咣当”一声,将手里钢刀扔在地上,十几个人跟着扔掉兵器,倒身下拜。
“姚平北,素闻将军高义,今实不得已,奉命前来杀您,但……实在不忍下手,请赐我们一死!”
姚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噌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忙伸手搀扶起来为首之人,温言道:“诸位,蒙不杀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怎会赐死?”
十几个黑衣人将面罩摘下,姚襄借微弱的月光一看,全是晋人精壮汉子。
“你们是……”
“唉,羞于出口啊,我们是中军将军派来刺杀姚平北的。”
“啊?这……”
姚襄听到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呆立当场。
“中军将军怎会加害与我?”
“属下几人也不知为何,但姚平北近几个月的谯郡治理,令我们耳目一新,您实是大晋的好官员,深受百姓爱戴,如果我们要是杀了您,那是猪狗不如了。”
“唉……”姚襄长叹一声道:“诸位,你们如不杀我,如何回去交差啊。”
“平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