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肆外,外面守候的百余名氐族骑兵一见苻生被绑,纷纷拔出腰刀。
“淮南王,令他们退下,要不然,我让你双目都流血,而不是流泪。”陈谦森然道。
饶是苻生勇猛狠辣,刀架脖子此时也是无计可施,他心领神会,只得下令道:“都退后!”
陈谦熟读两晋史,知道有关苻生的故事。
祖父苻洪很讨厌他,在苻生八岁时,苻洪开玩笑,问侍者说:“我听说独眼瞎子一只眼流泪,是真的吗?””侍者回答说是。
苻生发怒,用佩刀刺向自己的那只瞎眼,直到流出血来,从容道:“这难道不是双目流泪吗?”苻洪大吃一惊,挥鞭怒抽苻生。
苻生依然顶嘴道:“生来不怕刀刺,岂能受不了鞭打!”
苻洪说:“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把你贬作奴隶。”
苻生笑道:“难道像石勒不成?”
苻洪听后害怕,慌忙掩住了他的嘴,生怕被人听去。
事后,苻洪对苻健说:“你这个儿子残暴嗜杀,若不除掉,迟早会伤及我们家族。”
当然,苻健在弟弟苻雄的劝阻下,不了了之了,本来也不舍得无缘无故杀掉自己的儿子。
陈谦翻身上了紫骅骝,提起插在地上的大砍刀,对手下亲兵道:“把他带着,送咱们一程。”
然后,从氐族骑兵中挑选了一匹最壮实的花斑马,让白衣儒士骑上,大刀在空中一举,十几个人纵马奔驰,向南而去。
走出约莫三十余里,大道旁树林里站出提前出发的几十名侍卫亲兵,大家下马稍事歇息。
陈谦命人把刚才牧月酒家打好包的大饼、肉脯拿出来给他们前队侍卫亲兵们吃,然后坐在青石上,挥手让人带过五花大绑的苻生,吩咐松了绑,令他坐在身旁地上,居高临下地微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苻生恨恨地道:“反正你肯定不是什么皮货商。”
“你说得对极了。”陈谦边说边从地上捡起一根细树枝,敲打着苻生金灿灿的头盔,继续道:“我是大晋安东将军陈谦。”
“你……你是陈谦?”苻生瞪起了他那只独眼,脸上又惊又疑,“你一刀杀死了我堂兄苻菁?”
“怎么,你觉得我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