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陈谦刚喝了一半药,闻言差点喷了出来,酒席上喝药,你也能想得出来。
司马熙雯眼波流转,在几个人脸上转了转,拿过药碗,恶狠狠地道:“我跟你们说啊,不许他喝酒。”最后两个字还故意的拉长了。
三人忙躬身领命。
毛穆之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回想起广陵公,在狱中让卑职佩服的紧啊,铁骨铮铮,威武不屈,真乃神人!”
陈谦忙摆手止住毛穆之,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他当时在狱中的惨像,除了增加他们的痛苦别无他用。
司马熙雯心中一酸,眼圈又红了,拿着药碗快步走回了后院。
陈谦双手按着身前的桌几,站起身来,爽朗挥地道:“走,我们到练武场去,我看看你们耍耍刀枪,得有一个月没摸了,手都痒了。”
说罢,四个人说说笑笑向西跨院的演武场走去。
翌日晨,陈谦在广陵公府门前送走了柏杰和陈安。
十日后,陈谦收拾行李带着家人再次去了鸡笼山陵园守陵。
时值阳春三月,温暖的阳光照射在鸡笼山上,分外明媚。
阳光倾洒在玉兰花树枝头,将晶莹剔透的花瓣照耀得姹紫嫣红,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花朵,在地上投落细碎的光影。
陈谦在茅草屋前练了一会儿剑,已是满头大汗,嘘嘘直喘。
鸡笼山是建康城的制高点,在上面可以一览无余观看建康全景,初春时节,踏青的游人如织。
当然,像皇家陵园是禁止入内的,就像现代的景区一样,也有宅院大铁门上挂个“闲人免进”。陈眕的陵墓有幸能陪伴历代君王,也享受了这种待遇。
陈谦刚和两个家人吃完了午饭,正要休息,有人扣响了屋门,打开一看,是一名头戴斗笠,背着包袱,身穿粗布左衽上衣,肥大缚裤,挽着裤腿,足蹬草鞋的老农。
“老伯,您可是迷路了吗?”陈谦和蔼地道。
在这里守陵,经常有人迷失了方向,过来问路。
“哦,我没迷路,敢问大人可是广陵公?”老农躬身问道。
“正是在下,您是……”
“哦,参见广陵公,”老农忙跪倒在地,摘掉斗笠,叩首接着道:“草民毛宝,字硕真。”
陈谦闻言惊喜道:“是辅国将军?快请起,快请起。”说着,双手将毛宝搀扶起来。
仔细打量,有些许的失望,这位昔日大晋战神,黝黑皮肤,满脸皱纹,眉眼下耷,须发皆白,粗布衣衫全是补丁,身形虽然宽阔但已佝偻,与乡下老农无异。
毛宝连连摆手道:“休要再称辅国将军,羞煞老夫了。”
“硕真将军还没用饭吧,”陈谦忙向隔壁喊过来两名家人,吩咐道:“速速做些吃的,拿过来。”
待家人走后,请毛宝在炕上坐下,温言道:“硕真将军从江州而来,千里之遥,辛苦了。”
毛宝摆手道:“接小儿来信,老夫就过来了,一路倒也顺畅。”
顿了顿接着又道:“小儿之事老夫已全都知晓,不瞒广陵公说,若不是小儿之命为广陵公所救,老夫断不会过来的,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毛宝站起身来,跪倒向陈谦连连叩首。
陈谦扶起毛宝道:“硕真将军,宪祖也是我偶然得遇,既知冤情,焉有不救之理,想来我大晋官员,是谁遇到此等事,也会伸出援手的。”
“哎?……”毛宝拉长语调否认道:“大晋官场老夫也不是不知,事不关己谁会过问啊。”
说话间,两名家人各端着两份菜进了屋。
一碟春韭炒鸡蛋,一碟葱爆藕片,一碟蒜蓉凉拌胡瓜,一碟熟牛肉,摆在了炕几上。
陈谦遂道:“把你那个什么酒来着,拿过来。”
“笨曲白醪酒。”
“啊,对,取过来,我们爷俩喝一碗。”
“这……夫人严令不许您喝……”
“别废话,快去……”陈谦笑骂道。
待家人取过酒坛,给两人倒上酒,陈谦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然后端起粗陶碗来,朗声道:“硕真将军,久闻大名,晚辈当敬您一盏。”
毛宝微笑道:“广陵公客气,当老夫敬您才对。”
说着,二人碰了碗,各喝了一口。
“硕真将军快请,说实话,我刚刚吃过,您不必客气。”
“好,那老夫就先吃几口了。”说着,毛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陈谦盘腿坐在对面,看着毛宝,举手投足间虽然没有了大将风范,但依然有军旅之风,心中赞叹不已,距邾城事件已有十四载,他田间地头劳苦耕耘,还有此身板,实属难能可贵。
毛宝边吃边道:“广陵公切不可再称老夫为将军,对老夫而言,甚是羞惭,无地自容。”
“额……也好,”陈谦沉吟道:“既然硕真将军不愿,那我也不勉强了,毕竟现在您还是隐姓埋名中。”
“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