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楷模,来!我敬你一杯!”说着,朱焘双手举杯,伸向陈谦。
“额……”陈谦沉吟了片刻,他对这个罗浮春贡酒是真不敢领教,但又一想,江南四大土著世族(顾陆朱张)之一、堂堂京畿守备司令、六部尉众目睽睽之下,亲自过来敬酒,不喝太不给面子了。
中国人是最讲究面子的嘛,什么可以不给,面子要给的。
遂将另一盏里的罗浮春贡酒端了起来,虽然二人是平级,同属三品,但也是躬身将酒盏双手举过头顶,然后,二人一饮而尽。
喝完后,陈谦轻声道:“我听夫人说起,当年我在诏狱时,您派的艨艟快船将她送至江陵,还未曾登门道谢,恕罪啊,龙骧将军。”
“哎?您太过谦了,谁不知道当年广陵公遭奸人构陷,只是在下职权不够,只能出些微末绵薄之力了。”朱焘一手执盏摆手微笑道。
陈谦一盏酒(约为二两)下肚,已是脸色涨红,再次躬身道:“谢龙骧将军的酒。”
朱焘也不敢托大,忙一躬身,刚要离席,忽又想起什么事来,再次转身道:“广陵公,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帮助一二?”
“哦?龙骧将军请讲。”陈谦刚要坐下,不由一怔道。
“犬子朱序,年方十九,久有投军之志,慕广陵公名已久,不知可否前去谯郡效力?”朱焘低语道。
陈谦豪爽地挥了一下手道:“小事儿一桩,明日,就让他去谯郡,额……找……找谢石吧。”
朱焘来敬酒本意其实就是在此,又怕被拒绝,假意刚刚想起来此事,没想到陈谦这么痛快答应了,方正黝黑的脸上更是满面带笑道:“如此多谢广陵公了,您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陈谦一阵暗笑,比我小了六岁而已嘛,哪来的大儿子……
“来来来,我再敬广陵公一杯,”说着拿起陈谦桌上的酒觚又倒了一杯。
陈谦急忙压低声音道:“千万别,千万别,龙骧将军,在下不胜酒力,刚才那一盏已是从未有过。”
“好吧,那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广陵公。”朱焘只好作罢。
说完,朱焘拿着酒盏去对面第一排找谢尚去了。
陈谦赶紧坐下吃了几口蒜蓉拌胡瓜丝,压了压酒,又喝了口莲子羹。
猛然一抬头,只见一人站在身前,不知何时过来的。
三品紫色官服,身材瘦削,五官端正,剑眉朗目,白面黑髯,正微笑着看他连吃带喝的。
仔细一瞧,认识,丹阳尹桓景。
忙站起身来躬身道:“桓大人安好。”
白净面皮的桓景已是脸色微红,手里端着酒盏,醉醺醺地道:“广……广陵公啊,刚才就想过来,但见你和朱龙骧窃窃私语,相谈甚欢,没好打扰,来,我敬你一盏,祝你早日克复中原,马到成功!”
“多谢桓大人赏脸,在下理当奉陪。”说罢,陈谦端起了葡萄酒盏,刚要举起,被桓景伸手按下。
“广陵公,我明明见你和朱龙骧喝的是罗浮春,为何我来就要喝葡萄酒,这可使不得啊,哈哈哈。”
陈谦一阵子冒汗,急忙解释道:“岂敢,岂敢,在下真的不胜酒力。”
他心中想到,待会儿还要找田孜去,不知有何事情,不能再喝了。
“哎?这有些厚此薄彼了吧,”桓景手捋黑髯,笑眯眯地低语道:“广陵公统帅八万大军横扫淮北,战神重塑,在我大晋已传为佳话,岂能连一盏就都喝不了?”
面对这位东晋传奇半人半神的大人物,陈谦无奈,只得将葡萄酒盏放下,拿起了罗浮春盏,二人一起躬身将酒盏举过头顶,然后一饮而尽。
“谢过广陵公赏脸,哈哈,有机会你到我府上,我那里可有上好的葡萄酒哦。”
“闲暇一定前去拜访桓……桓大人。”陈谦脸更红了,感觉就像有条火蛇从喉咙里直钻到胃中,火烧火燎。
“好,好,一定啊。”说着桓景躬身一揖,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来,又转了回来。
陈谦暗笑道,怎么,他也有儿子要委托我吗?
“对了,广陵公,我有一犬子桓伊,自幼喜爱兵书战法,今年二十,久慕广陵公德厚流光,想要去兖州军前效力,不知……”
我真……这说辞跟朱焘大相径庭,是不是二人说好了的?
“咯……好说,好说,明后日可让他,他去谯郡找谢……谢石。”陈谦有些醉意支吾道。
“如此极好,极好,广陵公,恕在下无礼了,以后绝不敢再找您喝酒了,我们都随性而饮为好。”桓伊有些自惭道,他是真不知道陈谦酒量如此差。
“桓……桓大人……您莫要客气……”
“您多吃点肉糜和甜羹,解解酒,告辞,告辞。”说罢,桓景拿着酒盏去了尚书令王述那边。
陈谦急忙坐下,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拿起盅来,喝起了冰镇漉梨浆,感觉腹中一阵的凉爽,稍稍有些清醒过来。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