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2 / 3)

探望家父,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谢僧珍不无感激地道。

“唉?僧珍,你怎么在建康?添了男丁还是……”陈谦看了看恢复了苗条身材的谢僧珍问。

“一来家父有病在身,二来襄阳环境不比建康,我就回来了生的,是个男丁,他叫……”

“叫啥?”陈谦随口追问了一句。

“桓冲给他取名叫桓谦,谦逊的谦。”

陈谦不由得一愣,笑道:“怎么和我名字一样?”

“桓冲说为了不忘广陵公洛阳救命之恩,就这么取了。”

“啊……这个……振威将军也太……”陈谦一时语塞,有些扭捏不安。

谢僧珍莞尔一笑道:“他们桓家就有这么个传统,广陵公不必介怀,长兄桓温的温字,还是取自于家翁(桓彝)因仰慕温峤侍中呢。”

“咳咳,过了,过了,我怎能跟温峤大人相提并论呢……”边说着,心里暗笑,温峤那可是老一辈的国家领导人啊。

不多时,几个人一起来到了后院一所僻静优雅的厢房。

进了房门后,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杂着腥臊味扑鼻而来。

陈谦一眼看见了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的谢尚,不觉吃了一惊。

看得出来,那是一张被痛苦煎熬的脸,憔悴而又难看。

真是病来如山倒,几个月不见,已是行销枯瘦,全然没有了当年的翩然俊雅,神采飞扬。

谢僧要来到床头,轻声呼唤道:“父亲、父亲……”

谢尚默不作声,一动不动,毫无血色的嘴唇里偶尔发出呻吟。

“父亲,广陵公来看您了……”

一听这话,谢尚忽地睁开了眼睛,这双当年引以为傲的丹凤眼,在他蜡黄的脸上显得大而无神。

“温……温玉来了……”说着,谢尚胳膊肘撑着床面想坐起来。

陈谦心中一酸,赶忙抢步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道:“仆射大人,您躺着就好,我刚从关中回来听石奴说您病了,特来探望。”(陈谦以前是称呼卑职或者末将,现在二人平级了)

“扶我起来……咳咳……”谢尚吃力的看着谢僧要道。

陈谦再欲制止,直觉后面有人扯他的衣袖,回头看时,谢僧珍朝他摇了摇头,只好不再说话。

“温玉……快坐……啊”谢尚斜倚在几个枕头上,颤声道:“你们几个都……都退下吧。”

三女一起向陈谦屈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陈谦坐在床边,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谢尚,心中唏嘘不已,沉默了一会儿,温言道:“仆射大人,您这病来的突然,仲秋时您还没事儿呢。”

谢尚强挤出一丝笑意,脸上竟然有了一道道皱纹,这是以前陈谦不曾发现的。

他叹道:“唉,人有生老病死,物有成住坏空,此是常理,咳咳咳……”

“仆射大人正值壮年,只是一时之疾,渡过就好了。”陈谦安慰道。

“开春了,兖州军政事务繁冗,还专程回建康来看老夫——”

陈谦打断了谢尚的话,轻声道:“仆射大人,莫要见外,若不是您当年起用我,也没有我的今日啊。”

谢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出现了当年山桑血战羌军的万马嘶鸣,硝烟弥漫,刀光剑影……

“若不是你,屡立奇功,也没有我的今日啊……”谢尚眼角流下了两行浑浊的老泪。

难道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以前他可从来没提及过我的功绩啊,

陈谦心中难受,嗓子有些发干,谦虚道:“不不不,我也是在您的麾下,一切全是遵从仆射大人指挥有方。”

说完,陈谦拿起旁边桌几上的布巾,给谢尚擦拭了泪水。

谢尚蠕动着干瘪的嘴唇,缓缓地道:“老夫最为遗憾的是,膝下无有一子,唉……”

“仆射大人才五十岁,您会好起来的,必当会龙马精神,再展雄风。”陈谦再次安慰道。

“温玉啊,老夫知道你素来忠厚宽仁,这在朝廷中凤毛麟角,老夫……老夫走后,望你能善待我们谢家……”

“仆射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的,陈谢两家必当永世为好。”陈谦真诚地看着谢尚道。

“好,好,”谢尚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睁开眼睛又道:“有件事,老夫就不带到坟墓里了,望你不要记恨与老夫。”

“仆射大人说哪里话,我怎能记恨您。”

谢尚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屋顶,两眼空洞无神,显得神思恍惚,他缓缓道:“永和八年底,你入诏狱,是老夫安排的庾爰之暗中带着鸠毒。”

陈谦闻言一怔,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很大反应,他目光平静地望着谢尚。

因为在去年七月田孜来谯郡颁诏时,对他反复提示过。

多少个日日夜夜以来,他也曾经想过这事,他如果死了,谁会获利?

桓温是利用这件事搅乱朝政从中获利,并不一定非要我死,让我死的人一定是怕牵连太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