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太后驾到(2 / 3)

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主卧榻两端有两个三尺多高的青铜香炉,炉顶各有一只仙鹤抬头振翅欲飞,仙鹤嘴喙微微张开,里面飘出龙脑香的香气。

宫内温暖如春,异香扑鼻。

陈谦坐下后,看了看四周,待要说话,发现田孜已走出宫,将宫门轻轻掩上。

不大一会儿,只见从屏风后走出两个高挽发髻的宫女,手里各捧着一个食盘,袅袅婷婷走到近前。

在主座榻和陈谦座榻前的长条几案上各放下四碟小菜,摆好餐具,酒盏,酒觚。

然后,两人跪坐在主座榻两边,笑吟吟地看了看陈谦。

二人十六七岁的样子,都算的上是一等一的美女,都有江南水乡女子白皙的肤色,姣好的面容,苗条的身段。

陈谦不敢与她们对视,毕竟是在太后宫里,遂正襟危坐起来,目视前方。

心下满腹狐疑起来,看起来太后这是要请我饮酒啊,已经喝的有些头晕眼花了,这个死荷香,勤不着懒不着的给我喝什么药酒。

正胡思乱想着,屏风后面走出带着一股清新栀子花香气的褚蒜子。

陈谦抬头看时,眼前不觉一亮,不觉眼睛直了。

见她换上了薄薄的粉色云乳云纱对襟衫,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

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慵懒的披散在脑后,那张精雕玉琢般的鹅蛋脸仿佛美到不那么真实。

白暂的肌肤如同婴孩稚嫩的肌肤,干净无比。

脸上化了恰如其分的淡妆,眉眼温和而大大方方,眼尾却带着一丝攻击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如蝶翼般轻轻遮住眼眸,在眼底留下淡淡暗影,娇俏的鼻尖氤氲着光晕,樱红的唇瓣轻启着。

浑身散发着自信,优雅和尊贵。

虽然久未谋面,但这张脸和身躯,却一直在陈谦的脑海里经常出现,但不知为何昨日在谢尚府和宫内总是冷若冰霜。

“陈谦……”褚蒜子轻启朱唇,声音冷艳。

“啊……”陈谦慌忙要站起身来。

褚蒜子摆手道:“坐那里吧。”

陈谦坐好,在座榻中躬身拱手道:“参见太后。”

“啪”地一声,褚蒜子纤纤玉手拍在案几上,柳眉竖起,杏眼圆睁,瞪着陈谦道:“你可知罪?”

“这个……臣不知罪啊。”陈谦惶恐道。

心里却道难道这是鸿门宴吗?

“八月十五之夜你私自离京北上洛阳,有经过陛下和我允许吗?”

“臣是奉了尚书仆射大人的中书令牌……”

“那也不成,你当时已是朝廷三品大员,怎能不经陛辞?”

站在宫门外守卫的田孜心中暗笑道,太后啊太后,你这分明是在斥责陈谦辜负了你,提前几天精心安排的相会,可他也不知情啊,唉,这女人啊,不管什么级别,都是小心眼的。

“臣知罪,臣下会儿不敢了。”

褚蒜子点了点头,斜睨着陈谦继续数落道:“听说你年后远赴关中千里救美,差点死在了洛水里?”

“是,太后,臣妻被人掠走,生死未卜,臣历经艰险救她出来,但在洛水之畔遇氐族部队,幸亏——”陈谦逐字逐句斟酌道。

“行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褚蒜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继续斥道:“你现已是朝廷二品,差不多位极人臣了也,竟然置大晋国土于不顾,擅离职守,孤身犯险,枉费陛下和我多年的栽培,你知罪吗?”

“但是臣妻——”陈谦辩解道。

又被褚蒜子再次打断,“你夫人重要还是大晋重要!”

说着,褚蒜子忽然住了口,陈谦低着头不敢吱声。

良久,只听褚蒜子又开口了,声音中带着悲戚,有些沙哑低沉道:“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陛下和我怎么办?你可曾想过?”

陈谦心中恍然,怪不得太后一直对他冷若冰霜,原来是为了这两件事啊。

他赶忙躬身道:“太后,臣知错,下会儿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就知道说不敢了,你心知,即便是敢,谁又能拿你如何……”褚蒜子声调渐渐地降了下来,最后几个字又恢复了她固有的娇软甜腻声音。

“太后责备的是,臣真的记下了。”

“嗯,不过我刚才听你和陛下讲的话,系肺腑之言,还算你有良心,没忘了我和陛下对你恩情。”褚蒜子柔声说着,令陈谦心神荡漾。

只见她一摆手,在陈谦左侧的宫女转过身来,将双手拿起酒觚给陈谦酒盏里倒上了酒。

另一个宫女给褚蒜子倒上了殷红的葡萄酒。

“来,陈谦,咱俩还没有一起喝过酒呢,这杯我敬你吧,戍边不易,望你替陛下经营好淮北三州。”褚蒜子举盏,眼波流转,看着陈谦道。

“臣不敢,臣不敢。”说着陈谦在座榻中转身,将酒盏高高举在头顶,接着高声道:“臣谢太后,臣恭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