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是故旧相遇啊,真是可喜可贺。”
司马熙雯并不搭理他,依旧面对着又瘦又矮的刘牢之,大眼睛中已经含了一汪春水。
“你还活着啊,你,你怎么逃出来的?”司马熙雯伸出纤纤玉指抓住刘牢之黑黝黝的手,有些哽咽道。
“我……我……路熟嘛,那天就跟您说了,加上天黑,翻墙跑了。”刘牢之拘谨地道。
陈谦在旁看着司马熙雯,温言道:“咳咳,夫人,不如这样,我们回府慢慢聊吧,别打扰敬文办公。”
“不打扰,不打扰,”王荟连连摆手道:“谯国夫人聪慧过人,卑职真是自愧弗如啊。”
司马熙雯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王荟,也顾不上和他说话,拉着刘牢之干瘦的手,转身向府衙门外走去。
陈谦在后跟随,王荟跟着也送了出来。
“敬文,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你是朝廷七品命官,主掌一州之刑名,这点小案子不要放在心上,让手下处理即可,你要着眼于大局治安稳定,维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在死刑、流放等重大案件上,切勿粗心。”陈谦边走,边轻声但颇为严肃地道。
“是是是,卑职绝不敢有半分懈怠,谨遵特进教诲。”王荟心中充满感激,躬着身子,一个劲地点着头,边走边道。
走到府衙门口,方见毛安之和几名亲兵等候在外面。
见司马熙雯复又戴上面纱,王荟不解地问:“谯国夫人为何要遮面啊,要不是特进,我还真认不出来。”
陈谦不无自嘲地笑道:“她啊,出趟门总感叹咱这谯郡风沙大,尘土多,比不得建康。”
“哦哦,原来如此。”王荟感同身受,自己也是从建康出来的,父亲可是王导啊,“王与马共天下”的王导。
在王荟的躬身相送下,陈谦、司马熙雯带着刘牢之,一行人上马向府衙驰去。
回到府衙后,司马熙雯领着刘牢之一边向后堂走,一边喊道:“管家、管家,你看谁来了?”
陈宝正在修剪后院花丛,放下剪刀,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忽地也认出来了,惊喜道:“这不是宋县刘家庄那个小子嘛……”
刘牢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拜见阿翁。”
“哈哈,好小子,你还活着,好好好!”陈宝拍着刘牢之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接着对陈谦道:“广陵公啊,这可是我们俩的救命恩人呐。”
陈谦捻着颌下那根毛,微笑道:“嗯,刚才在王荟那里,夫人就跟我说过了。”
“管家,你带他下去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待会儿来拜见老夫人。”司马熙雯吩咐道。
“好来,夫人。”陈宝答应着带刘牢之去了西面跨院。
来到中堂,两人坐定,有丫鬟奉上茶水,另一个端来铜盆布巾。
司马熙雯摘掉面纱,洗了洗手擦干后,丫鬟又拿到陈谦面前,陈谦洗了把脸,擦干后把布巾交给丫鬟。
“夫君,你看刘牢之就留在家里吧,他可聪明有胆识了。”司马熙雯仍然兴奋未定,满脸喜悦道。
“额……”陈谦沉吟一下,刚要答话。
老夫人抱着小谯儿从后院转出,笑咪咪地道:“老远就听见你大呼小叫的了,有什么喜事?”
司马熙雯和陈谦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母亲,刚才和夫君出城回来,路过王荟衙门断案,巧遇了我的救命恩人啦。”边说着,司马熙雯接过苗薇手里的小谯儿。
“母……亲……”小谯儿在她怀里,吃力地叫着她,声音还撒着气。
惹得司马熙雯咯咯直笑,把脸贴在了小谯儿白胖的脸上,来回蹭道:“哎呦,我的乖女儿哦,亲亲,亲亲。”
陈谦搀扶着母亲坐在中间,自己在旁想陪。
“熙雯,你说你遇到什么救命恩人了?”苗薇问道。
“母亲,就是我被张蚝追逐到了宋县刘家庄,当时躲在他的家里,幸亏他挡住了张蚝手下,我和陈宝得以脱身从后窗跑到山上了……”司马熙雯抬头道,忽地想起了那日的惨景,心中不免悲伤起来。
她一下涨红了脸,泪珠在眼里蓄起来,颤声道:“可怜刘家庄几十口男女老幼,都因为我……惨死于刀下。”
陈谦听了,在旁边也是唏嘘不已,“唉,我那日搜寻到那里,惨不忍睹啊。”
“这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苗薇也跟着抹起眼泪,点头道。
“母亲,他如今已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了,就留在府上侍候吧。”司马熙雯边用丫鬟递过来的布巾擦泪,边道。
“也好,该是我们报答人家的时候了,这真是祸从天降啊,熙雯,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苗薇在旁劝道。
“母亲、夫人,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啊……内宅最好不要让外——”陈谦斟酌着,轻声道。
但还没说完,就被司马熙雯脆生生地打断了。
“他还是个孩子嘛,怎么就不能在内宅?”
“咳咳……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