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仇人就在门外,林枫扬却没那么着急了,甚至连恨意都少了许多。
虽然关黄柏作恶在先,但本意却不是想杀林枫扬。而且林枫扬也算因祸得福,掉在落霞谷的湖中。遇到卢浣云师徒,又阴差阳错的驱除了蛊虫。两相比较,关黄柏的陷害已经不值一提了。
不过就算如此,林枫扬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在两名岐黄门高手的看守下,一身颓唐的关黄柏低着头走进殿中。刚一见到林枫扬,顿时吓了一跳。他可是亲眼见到林枫扬跌落山崖的,可现在怎么又会跟自家药王坐在一起?还以为自己眼花,关黄柏抬手擦了擦眼睛,还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没理会他的疑惑,沐一梵对着林枫扬说道:
“前不久,门中大部分药师都随老夫下山义诊,留他看守山门。想不到他竟然与外人勾结,暗害病患。老夫回来知道了此事,就将他锁了起来。还在发愁如何处理,幸亏公子无恙,现在就把此人交由公子发落,老夫也省了一番手脚。”
说完又看向关寒柏:
“关药师,你在门中二十年,可还记得宗门训令第二条说的什么?”
关寒柏忙双膝跪地,懊悔的低头背诵道:
“病患求医,视以手足。勉力救治,毋留余秧。”
沐一梵冷笑道:
“你再对着祖师圣像说说,为何要害人?”
关黄柏闻言,急忙开始磕头,涕泪横流的哭诉道:
“药王恕罪!弟子是受了神女湖长老的蒙骗。她以神女湖的功法秘技为诱饵,托我帮忙擒住枫公子,便以功法相赠。弟子一时贪心,铸下大错,如今悔之不及……”
沐一梵怒道:
“我岐黄门立宗七十年,以医术为立宗之本,古武同道无不敬仰。你自入门以来,一直能谨守本心,二十载行医,所救病患何止千百?如今怎为了几招武学,就忘了初衷?”
关黄柏大哭道:
“弟子贪心作祟,悔之晚矣……”
沐一梵也不再痛斥,只是对林枫扬微微说道:
“老夫便将此人交公子发落吧。”
说罢便闭口不言。
林枫扬一直冷眼旁观,看到此处,不禁暗笑。
心道‘好个刁钻的老头!刚刚这一番连吹带打的,先吹捧一下岐黄门的往日功绩,再暗示一下此人的平生善举,最后再提醒一下罪魁祸首另有其人,然后假装大公无私……自己要是一怒之下杀了此人,反倒落个睚眦必报的刻薄名声。’
想到这里林枫扬哑然一笑,对着沐一梵就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厉害,药王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不得不承认,我已经不想杀他了,此事就此作罢。”
关黄柏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林枫扬,满眼的不可思议。却听沐一梵忽然开口喝道:
“枫公子大度,不与你计较,老夫却不能无视。罚你到山下,为百姓义诊十年,以做赎罪。”
说完连忙问一旁的林枫扬道:
“公子觉得老夫的处理如何?”
林枫扬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一边朝外走去一边说道:
“老家伙,这次算你赢了!”
真的是……本来还挺尊敬这个老头儿的。
沐一梵此刻也看着林枫扬的背影含笑点头。林枫扬走到原来那口万民钟的位置上站定,回身朝大殿内喊道:
“老家伙,今日小爷是看在这口钟的面上才不计较,可不是因为你。下次再有岐黄门人作恶,别怪小爷再来打碎你的山门!”
说完御剑而起,身形一转便凌风而去。
沐一梵坐在大殿中,手拂胡须,微笑着赞道:
“果然不愧是天骄之后,此子心性豁达,他日必一飞冲天……”
夜幕降临。林枫扬踏剑掠过湖面,惊得湖中鱼群乱窜,水花翻腾。湖边一侧有几排低矮的木屋,只有中间一座略显高大,顶上以茅草为篷。
此刻炊烟升起,湖边有几个姑娘正在取水洗衣,仔细一看,竟都是些尼姑装扮。林枫扬立即想到卢浣云虽未剃发,也穿着一件僧衣。料想整座落霞谷应该是比丘尼的修行之处,便不好乱闯,四下探寻卢浣云和两姐妹的踪迹。
忽然远处吱吱两声,是小白貂在叫。林枫扬循声望去,正瞧见在那座草庐门外,初月、知夏两姐妹,抱着小白貂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当即御剑过去,小白貂也挣脱了初月,飞射到林枫扬怀中。
“林公子快请进,师父已经备好了酒菜。”
两姐妹齐声说道。
走进草庐,卢浣云已经去掉僧衣,换上了一套白色麻布长裙。发髻也散成青丝,柔顺的披散在背后。好像刚刚经过沐浴,头发还有些湿。一眼看去,身形婀娜,仪态万千。眉目如画,美艳不可方物。
林枫扬看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卢姐姐应该比自己父母也小不了几岁,而如今看上去,却和二十来岁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可想而知她真正年轻时该有多么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