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事先给阿奶说是想她老人家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等张三娘子上门不至于惊到她老人家。
对于此事,阿茶心里自是有一番盘算的,小柴米心有顾忌不愿意说出实话,那就不说,这问题不大,她为什么伤到张三娘子,那张三娘子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吗?只要让她知道,罗家的姑娘不是她可以任意欺负的就行。
要是张三娘子还敢欺负小柴米,那她只能说,只要阿奶不打死她,她就敢作死张三娘子。
看谁能熬得过谁。
自然,伟大的人格,总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
当阿奶从自闭中渐渐缓过来想问阿茶伤到了谁,正主便已经踏入罗家院内。
看着张三娘子气势汹汹的样子,阿奶眉毛一挑,万万没想到,竟是她,阿奶的表情瞬间严肃了几分,眼中含着审视,看着张三娘子。
若是无意中伤到村里孩子,阿奶心里还不会起疑,可伤的人偏偏是张三婶,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张三娘子原本嚣张的气焰,在阿奶的目光中虚了几分,她看向阿茶,摸不准这小丫头是不是跟罗老婆子说了实话,心思转了几圈,先虚张声势地喊着:“罗婶子,你这小孙女忒也歹毒,瞧把我伤的。”
阿奶气势十足,面上一派沉稳,问道:“我家阿茶都给我说了,不知你这是伤到了哪?”
阿奶仔细地把人从上到下瞧量个遍,怎么看也不像是被弩给伤到的,难不成,是她道听途说?这弩,根本伤不了人?
张三娘子平日里再是凶悍,伤到了屁股,也羞于说出来,这会又要找罗家算账,不给人家看伤口,还要怎么理论?于是羞红着一张脸,转了身,特意给罗家阿奶看了眼衣裳上面的血迹。
看到张三娘子被伤到的地方,阿奶垂头不厚道地想笑,好不容易收敛了情绪,转过身看向阿茶,问道:“你说,你为何要伤张三娘子?”
阿茶望了眼小柴米,只见小柴米捏着衣袖,一脸无措,似乎还有些懵。而张三娘子神色莫测,也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阿茶选择尊重小柴米,她若是不想说,那就不说。
于是决定一力承担所有责任。
阿茶眼睛一翻,看向张三娘子,十分光棍地问道:“张三婶,你怎好意思来找我算账呢?”
张三娘子差点被这话给问懵了......
瞪着眼睛瞧了阿茶好一会,脑子这才转过来,对着阿奶说道:“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受伤的人还不能过来理论了?”
张三娘子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丫头,都不想说实话,那她还怕什么?
张二娘子把阿茶和小柴米的反应全看在了眼里,紧蹙着眉头,总觉得这里面有事,阿茶性子倔强,既然不想说,逼迫多半是没用的,是以蹲下身来,与小柴米平视,谆谆诱导:“阿米,你别怕,这里有你阿奶在,若是被人欺负了,她自然会替你做主。”
小柴米咬着嘴唇望着张二娘子,内心纠结极了,她是真的很喜欢刺绣,很喜欢说话温温柔柔的师傅。
让小柴米陷入进退为难的境界本就不是阿茶所想看到的,于是直接开口说道:“师傅,你不用问我阿姊了,我来说吧。”
张二娘子与院子内的人一齐望向阿茶,张三娘子面上一脸戒备,眼珠子乱转,心里谋划着如何颠倒是非。
大家倒是都做好了准备聆听这其中原委,不想阿茶小脑袋一梗,十分赖皮地说道:“我就是不喜欢张三婶,她看我没好眼神,好像我怎么她了似的,我又不欠她,凭什么这般看我。
下回还要是这般,我还要伤她。”说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般做派像极了无赖。
阿奶深深吸了一口气,自是不信这鬼话。
张二娘子:“......”
张三娘子摸了摸屁股,心里直打鼓,别人听不懂这话,她还听不懂吗,一时竟然有些瘆得慌,可反过来一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被个娃娃给吓唬住了,当即指着阿茶,对罗家阿奶气愤非常地说道:“罗婶子,这孩子你要不要管?再不管,可了得了?”
“嘿,你注意下你的态度啊。”阿茶不高兴了,当即发作出来。
张三娘子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屁股更疼了,看了眼阿茶,又看了眼阿奶,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气得胸口起伏,“罗婶子,今日我这伤不给个说法,我不依。”
阿奶垂眸思忖片刻,语气平静地说道:“这样,你找大夫治伤,我付治伤的钱如何?”
“那我便白白受这疼了?”张三娘子显然不服。
阿奶沉默一下,随即说道:“赔你几个鸡蛋,可行?”
张三娘子眼神一暗,刚要开口,阿茶重重地哼了一声,“张三婶,你差不多就得了。”
张三娘子无语凝噎......
她此生从未这般憋屈过。
一大一小相互仇视起对方来,见阿茶不怕,张三娘子又望向阿奶,说道:“今天若是不当着我的面教训这孩子,我受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