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把乔老大和陈氏气得够呛。
乔正通叹了口气,对唐悠悠说“乔唐氏,刘氏说她没做,你看……”
没人看见,刘氏自己又不认。
陈氏急得手心冒汗,可偏偏这个时候她帮不上任何忙。
听着陈氏越来越急的呼吸声,唐悠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冷静。
唐悠悠把整个事情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半亩地,也就是333平米。
这么大一块地方,刘氏一个人祸害的话,至少需要两到三个小时,也不知道她腿酸不酸。
她不关心刘氏的腿,只是这么长的时间里,会不会有村民看见呢?
她觉得完全有可能。
唐悠悠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族叔,要不我先问问,昨晚有没有人看见什么。”
乔正通点点头。
唐悠悠便对村民说“各位父老乡亲,粮食是我们家的命根子。”
“要是有人看见我的田被谁糟蹋了,请说出来,只要帮我找到真凶,我们家给他二十斤大米。”
乔正通还没有说话呢,村民们就开始窃窃私语。
二十斤大米,折合六十文钱呢,这可不是小数目。
村民里,有人动了心,但看着乔正通的方向,又不敢说出来。
唐悠悠等了好一会,都没人出来指证,只好说“族叔,如果村里实在查不出来,我就只能去告官了。”
这个时代的司法体系可不是“人人平等”,也没有现代那些人性化的调查取证手段。
此时的断案用的是“刑讯法”。
就是直接审问犯人要口供,做没做,怎么做的,不说就用刑,说得完全不对劲也用刑。
直到说好、说对为止。
这种办法固然有很多弊端,也造成了不少冤假错案。
但对于刘氏这样故意作恶,又没证据的,就正好合适。
乔正通连忙稳住唐悠悠“乔唐氏,咱们村子的事,咱们自己能解决,何必去报官。”
真见了官,刘氏还有命回来吗?
而且他连这事都处理不好,那这个族长当着还有什么威信。
乔大牛和刘氏也被唐悠悠吓了一跳。
刘氏恶狠狠地看向唐悠悠,唐悠悠竟然敢用见官威胁她。
她难道不知道按年龄算,乔震比乔大牛小,又有亲,这属于以小告大。
唐悠悠当然知道,在大渊朝,以小告大,以庶告嫡,以民告官,都属于低位告高位。
凡是符合这样的情况,官府要先把低位的人拉来打板子,才能收状纸。
等级森严的皇权社会,就是这么不讲理。
挨了打还要告,那就是真有冤屈,官府就必须得接状纸。
而高位告低位,则不需要,反而一告一个准。
毕竟,谁能真正熬得过那些酷刑呢。
陈氏看刘氏眼色不善地盯着唐悠悠,她往前一步挡在唐悠悠面前,狠狠瞪回去。
坏心眼的人,糟蹋了她家的稻子,还要瞪娘。
你瞪我也瞪,除了我娘, 我谁也不怕。
刘氏的干瞪眼对唐悠悠的杀伤力等于零。
她无视刘氏的目光,将木棍子跺了跺,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族长不能给我们一个公道,到时候,就算挨上十个板子,我们也要去见官的。”
对不起了,神队友,先把你的臀部出卖一下。
乔正通觉得这唐氏今天也太咄咄逼人了些,她虽穿着最朴素的衣衫和裙子,但那一脸的气势,比张财主家的夫人,看着还凶。
看来不查出个结果,她是不会罢休了。
“好了,大家都不要说话了。昨晚有没有人看见乔震家的稻子被人糟蹋,或者看见有人在大半夜还在稻田里晃悠的,有就说出来。”
“本村对肆意糟蹋粮食的人,绝不姑息!”
乔正通歇了当和事佬的心思,双手背在身后,面色严肃。
他一边说,一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刘氏“就算有什么私人恩怨,大家私下解决,”
“但因为一些口角恩怨就去破坏人家粮食,这样的风气,绝不能出现在我们青岗村。”
今天你破坏他家的粮食,明天他烧了你的房子,后面岂不是要发展到杀人泄愤了。
这还怎么得了,他倒是有心包庇一下大牛。
可刘氏做事实在太过分了。
大家要是都这么做,这村子,怎么还管得住。
见族长定了调,村民就敢说话了。
“族长,我,我昨晚看见了。”
说话的是乔三。
由于常年做木工活,他的手臂看着比别人要强壮些。
此时,他穿着麻色粗布短褐,搓着双手说“我昨晚看见了刘氏。”
他昨天承诺给唐悠悠家做木框子,做好以后,需要刷上两遍桐油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