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胤禛久久未曾回话。
望舒还有些忐忑:“爷,若是不喜欢,那...”
“喜欢。”
他似乎有些不习惯被这丫头一番赤诚所包围。
要知道,药膳,饮食,对于他来说都算是禁忌。
一来需谨慎,他过了嘴的东西,不能出现半分的疏漏。
否则就是恩宠未能挣来,反倒害了自己的小命儿!
所以,这后院里的女人钻营着,无非是做些个荷包,衣裳,再不济就是普通的糕点。
可这些对胤禛来说,全都是随处可见的,并不稀罕。
有则有无则无,丝毫不挂心上。
可望舒送的,都是动辄能掉脑袋的东西。
药膳,药枕...
虽然危险,却也着实送到了胤禛的心坎儿里。
见胤禛回答的痛快,倒像是晚说了一会儿,望舒就能反悔似得。
“爷喜欢就好,等爷回去时,就给苏公公拿上,妾把枕芯里的药材都配置好了,都是些助眠安神的,不过还没封口,只等爷拿回去,再给章医师瞧瞧,若真无碍,封上口便能用了。”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喜欢上了望舒这股子眼力劲儿。
细致周到,从不出差错。
“你倒是用心。”
“为爷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能不尽心,能帮得上爷固然是好,却也万万不能辜负爷对妾的信任。”
她说话总是带着笑意。
胤禛喜欢看她笑着,恬淡而美好。
不知不觉间,竟能令他脑中烦忧之事,忘却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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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就是要除夕。
外头的风似乎也刮的愈发冷了。
今早张妈妈差人送了不少的新鲜肉菜和鲜亮蔬果。
连翘忙活了一上午才将东西归置整齐。
午间打了个盹儿。
望舒就开始在小厨房忙活了起来。
“主儿,宁主儿过来了。”连翘话音刚落。
一个身材高挑,身穿藏蓝色斗篷的女孩就悄咪咪的溜进了厨房。
“连翘,你也不拦着点,这个最馋嘴的过来,指定是来蹭吃的!”
望舒眼都不抬,正用细签子勾着手中青色大虾的虾线。
“就连翘那个小体格还能阻的了我,再说了,见者有份,今个儿这顿吃,你是赖不掉了!”
说话的正是后院中与望舒十分要好的温宁。
她也不见外。
进门就撸起了袖口,开始自觉的舀水往木盆里倒,抓起放在案边还刮带着黑泥的小白菜,直接扔到了水盆里。
“别说我只会白吃,这不新做的几件孩童肚兜和衣裳都交给连翘了!”
听到温宁这样说。
望舒正挑弄虾线的手忽的一滑,直接扎入手指肚儿,那块最柔软的肉里。
“嘶——”
听到望舒的声音,她才猛地抬头。
吓得瞬间将手里的小白菜扔到一边,赶紧把还在滴水的双手往自己衣面上擦了擦。
“你可别沾手了,做饭我不行,可洗菜切菜的事儿,我还能做。”
温宁掏出自己的帕子包裹住望舒受伤的手指。
“我哪就那么矫情了,针别儿那么大的口,哪还算是什么伤口!”
疼虽然是疼的,可望舒还是笑着。
也是不想叫她为自己忧心。
自己假孕之事,并未向她坦白。
一来是谨慎为先,除了最贴身的连翘无法规避,其他人,她都不打算,也不能透露。
还有就是,万一事发牵扯,也不至于连累。
所以这些个日子,她总是差连翘去给温宁送些过冬能用的上的物件儿,却不敢走的太过频繁。
谁想到,今日温宁到自己过来了。
也是自己被她忽然说起要处,而分了心。
“你如今带着身子,还是小心着为好,咱们原本在后院寂寂无名,虽然日子过的清苦,却不会遭什么暗害,可如今,你有了孕,便是这后院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得万万小心!”
温宁长望舒几岁。
一直也把她当妹妹似得宠着,顾着。
“我都知道,你安心便是了,还有,我啊真的没那么娇贵,你快去洗菜,我一会儿要炒的,快!”
温宁笑了笑,这才作罢。
鼻子间嗅了嗅,忽的说道:“什么味儿,这么香!”
望舒:“你鼻子真尖,砂锅里熬着的山药茯苓粥...”
“怎么什么东西在你的手里都能变成美味佳肴,茯苓我是不爱吃的,什么茯苓糕我一向碰都不碰,这你也知道的,可现下闻着这个味儿,可真的搀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舀了一碗来喝!”
见温宁兴冲冲的模样儿。
望舒也不好叫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