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思索一会,又继续开口凑在胤禛身侧说道。
“爷,康佳氏的确罪无可恕,但她父亲到底也是在朝为官,若是罚的太过,只怕也是不妥...”
“她这疯癫样,能留?”
“不然就先禁足在她的房中,她家人那也算是有个交代...日后...”
那拉氏还想保全她。
毕竟这头脑简单而又好用的枪头不多了。
康佳氏没了,她谋算起人来倒是折手许多。
“她没有日后了。”
“.............”
室内一片寂静——
望舒虽还想从康佳氏口中套些话,但最终还是止住了嘴。
抬头去探看他此刻的神色。
“康佳氏谋害罪名落实,人证物证俱在,八十板子,找个僻静地养伤,别再出来了。”
他眸色没有温度,连个眼神也懒得给康佳氏。
“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啊!爷!爷!爷...呜呜....”
康佳氏虽然自知死期将至,但还是忍不住哭嚎呜咽。
八十板子。
这和直接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分别。
福晋那拉氏默不作声,眼瞅着康佳氏被塞住了口,两个太监拖着上半身,她双脚拼了命的挣扎着...从正厅拖了出去。
也是知道。
这康佳氏是彻底没了以后。
那拉氏从映月阁出来的时候。
脚下步子骤然停了下来,回身凝望这映月阁良久。
已经夜深了。
孤寂的月光倾洒在了树梢,屋顶。
那拉氏侧过身,低声对着身旁采音说道。
“康佳氏疯了,难免胡言乱语,早去也早解脱!”
采音闻声低垂着头:“奴婢明白。”
.................
康佳氏疯癫后,在净院得了急症身亡。
她家人都嫌她晦气,连出面都不肯。
侍妾丧葬原本的规格都叫下边人吃了回扣。
她也无家人料理,便是匆匆下葬,至于葬到了哪更是无人知晓。
她本就是做了错事,理亏又得了疯癫,属实抹黑了家族的脸面。
康佳兆儿这个名字不仅从她家人那消失,连在府上也彻底没了踪影。
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至此———
更无人敢多招惹映月阁。
钮祜禄氏大着肚子,若是谁错了主意,又干了康佳氏那样的傻事,被爷知道,岂非要落得和她一般的下场。
有康佳氏做警示,这后院明显肃静了许多。
马上临产了,从前恨不得日日过来巴结的女人们全都消失了一般。
这倒随了她的意,如今她只想安心待产。
“主儿,您当时怎么不劝爷追查下去,康佳氏她...”
连翘捋着手里的线头,抬眸问道。
“这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儿,自然早了结,早好。”
望舒侍弄着手里磨碎了的花粉,淡淡说道。
“您是说,爷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牵扯太广了,他不会查下去的。”
“主儿这么肯定?”
“不是我肯定,而是我能认清自己的分量,见好就收吧,免得自己再折进去。”
“恩...也对,主儿,膳房每日送来的山楂羹,咱们小厨房就能做,您是特意给那些想要毒害之人一个机会,对吧?”
“生产在即,我必须要敲山震虎,即便吓不退大老虎,也能唬住些蠢蠢欲动的小虾米。”
“哦!奴婢知道了,所以主儿特意和刘氏走动,她是个大嘴巴,知道主儿每日爱喝山楂羹后,她恨不得四处宣扬去,这被有心之人听见了,自然要在这每日必喝的山楂羹里做文章,主儿省去不少麻烦,直接细细查验山楂羹便是了!”
望舒点了点头。
指尖继续研磨着细碎的粉末。
“你才刚问我为何不再劝四爷继续追查,这也是原因。”
“为何?奴婢不明白?”
望舒顿了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用指尖将桌面散落的花粉碎末推到一边,若有所思的回道。
“爷,她未必不知。”
“主儿?”
“有问题的山楂羹我饮了好几日,身子却没出任何茬子,你猜爷会想不到?”
“是啊,爷怎会想不到,那爷竟没追问?可见爷是心疼主儿,也信任主儿的吧?”
听着连翘的话,望舒却不太乐观的摇了摇头。
“不见得,他也许是本就倦了康佳氏?或是愿意成全我敲山震虎的计策,能顺利为他生下孩子?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是最难猜的...”
连翘见望舒眉头凝着,立即也不再追问了。
默默低着头做起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