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
“额...”
“你不怕死,就连家人都可以不管不顾?你自戕,是大罪,他们也都别想好过了。”胤禛眼神在她白净脸蛋儿上扫了扫,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威胁意味明显。
望舒闻声,拧着眉毛,挣扎着...
手臂却被他轻松牵制住:“放开...”
“脾气不小,可你记着,在后院里你是靠着我吃饭的,我让你往东便是东,让你往西便决不能乱走,知道吗?”
“.....”
他冷冷一句,徒然松了手。
失去平衡的她,重重栽倒在了床榻上。
缓缓抬起头,连带着虚弱的身子猛地咳嗽起来:“咳——”
她身上没力气,可眼神却依旧坚定。
那里面没有恐惧,也没有认输,只是一种他从未在别的女人身上能瞧见的韧劲儿。
“那孩子...还活着吗?”
望舒平静了思绪,徒然发问,喉咙间的颤抖伴随着月光显得愈发的无助。
他沉默。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身子往床榻一靠。
“钮祜禄望舒,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有些事,不是你该打听的。”
“我是她额娘,是我生了她,连她是生是死都无权过问吗?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道理?你是在和我讲道理?府上,我就是道理。”
他勾着嘴角,俊眼微眯,似乎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望舒一双眸漆黑,在月光下透着些难以言表的绝望。
她缓和了精神,深深吸了口气,重新跪在床上,膝盖慢慢挪到了胤禛的身侧,她缓缓的伸出手,去覆在他的手掌上。
许是被她冰凉掌心传染了冷意,他的大手有一丝颤动。
寂静一阵儿,却没挣扎。
得了他的默许,她才又软了语调。
眼眸盯着他的,没有丝毫的退缩:“爷,妾只想知道...她此时的下落,妾知道,您是不会那样狠心的,对吗?”
被望舒迫切又炙热的眼神盯着,他有瞬间的不自在。
狭长的眼,望向别处,冷声回了句:“别拿我对你的这点子喜欢,来探我的底线,这事,别再提了。”
望舒闻声,睫毛微微垂下,瞳孔闪烁,半响未语。
见她没说话,胤禛又回身望向她沉着的眼开口道。
“你放下这事,我就马上升你的位份,正阳节,你带着小阿哥入宫,怎样?”
他从望舒的眼中窥见了黯淡的神色。
怎么握着他的掌心也是冰凉,骤然,望舒抽回了手,惊得他望向她的目光更深更加复杂。
她阖上双眼,身子往角落缓缓靠去,默默流着泪。
“爷若没别的事就回吧,妾的映月阁,清冷简陋,留不得爷...”
望舒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些绝望。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位高权重,所有的所有的似乎骤然都不重要了。
从她来到这个朝代开始,就拼了命的想要融入这个朝代。
她摒弃了自己现代思维,努力适应这后院里的男尊女卑,她时刻谨记自己低微的身份…
可如今她渐渐觉得有些累了。
特别是那个幼小的生命在自己腹中渐渐长大,她豁出性命,耳边听到那两声悦耳的啼哭时,她兴奋,激动,她迫切的想要看看,那两个小肉球究竟都长什么样子。
但一睁眼,便被告知,她只生下一个。
而那个不知踪影的孩子,就成了她的心病。
甚至一度心疼到不敢去面对那个自己生下的男婴。
一看到那个小肉球在哭在闹。
她就会不自主的去想,丢了的女孩呢?
她会哭会闹吗?没有娘亲陪着她,她会不会怕…
她不敢去想
却日日充斥在她的脑海,连梦里都是。
甚至一闭上眼,那声啼哭就在耳边越来越嘹亮,猛地睁眼,却只是一片漆黑,空空如也。
自己的孩子又分什么男女,没了,她就真的会疯。
她就只想听他亲口说,那个孩子还活着,哪怕是这样,她也能稍稍心安。
可什么都没有,胤禛一向狠厉,她实在不知道,侍妾生下的不详孩童,他会留吗?
还是...
她不敢想,每每想到就是一身冷汗。
而胤禛在听到她冷淡疏离的口吻,不觉恼火。
探上她侧过去的脸颊,心中愈发燃起怒意。
“逐客令?”
“.....”
“谁给你的胆子?整个院子都是我的,包括你。”
猛的俯身上前,握住了她纤弱的手腕,铁钳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高挺鼻翼呼出的气息滚烫了她白皙的颈项:“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