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少宸这个妹妹，嘉贵妃其实并没什么了解。她比妹妹年长七岁，在她被选作秀女那年，妹妹也才刚满九岁。

小时候妹妹是个跟屁虫。只是她一味都寡言少语，妹妹也就总是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倒也不调皮，也不敢调皮。

毕竟，不受宠的女儿家，即使是主子，也只不过是吃穿用度稍微体面些而已。何况，林家也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

夫人软弱，妹妹幼小，为了给自己谋活路，她才逐渐狠厉起来。外表看似柔弱，实际上，却已经偷偷处理了几个爬床的丫鬟了，绝不能再发生赵姨娘那样的事。

如今一转眼，小妹妹已然及笄了。女大十八变，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然而，一想起父亲会再把女儿当成货物，掂量成色分量，去换取些好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既想为妹妹真心实意谋一个好夫婿，又不想遂了父亲的心愿和算计，心中着实别扭。不过，好在她如今说话多少有些分量，父亲倒也不敢一味胡来。

正想着，月莹换好了衣裳挑了帘子进来，见她愣神发呆，嘻嘻笑道：“娘娘这是被吓到了？奴婢虽然成了落水狗，不过，也会几下狗刨。您看！”

她做了几下狗刨的样子，逗得嘉贵妃掩嘴轻笑。这丫头，就没个正形！

见她笑了，月莹心下也松了口气，最怕主子愁眉不展的样子了。她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便上前小声汇报了情况。

方才的冰钓，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只是没料到，娘娘也跟去了，还玩得那么开心。多久没见过娘娘开怀了。

“娘娘，您说，这个江湖骗子，能哄了九公主那头，毕竟那个病，谁也没个准数。但是今儿皇上也让他去了太后宫里瞧病，会不会露馅儿？”月莹不无担忧。

嘉贵妃却轻描淡写：“不必担心。他既有行骗的本领，便多少有些伎俩，不会这么快让自己被拆穿。”

何况，他只需再稍稍糊弄上那么一段时间便可。等到九公主的生辰那日，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正说着，玉蓉端了热腾腾的姜汤进来，一碗呈给嘉贵妃：“外头寒凉，娘娘多少喝点，预防下为好。”旁边还放了一小碟糖渍话梅，缓解姜汤的辛辣。

另一碗递给了月莹。见她笑吟吟的，月莹也不跟她斗嘴了，谢过了就端过去，却烫得差点扔了碗，慌忙放到桌上，拿手去摸耳垂，还龇牙咧嘴的。

模样着实搞笑，嘉贵妃又笑了一阵子，吹一下喝一下的将姜汤喝完。拿着绢帕擦嘴，嘉贵妃忽然正色道：“玉蓉，你去璇昭宫吧！”

玉蓉稍稍一愣，便跪在了地上。娘娘的行事，她是了解的，这是告知，不是商量，领命便是。

月莹却没回过神来，虽然她总觉得玉蓉压了自己一头，但是她也知道，玉蓉待自己不错，教了自己不少东西。

“娘娘为何，要赶玉蓉走？”月莹也扑通一声跪下了。

嘉贵妃扶额，这丫头，心倒是个善的。只是，心思还是有点欠缺啊，难堪大用，只怕要给她多操些心了。

“如今，九公主宫中两个大宫女，一个没了，另一个一味来都不顶事。这个位子，是不是得有人上？”嘉贵妃循循善诱。

哦，她懂了，原来是想安插玉蓉当内应。

“可是，如果是小宫女那好说，内务府就可以安排，咱们也可以动一动。只是像这等大宫女的调度安排，可是皇后一贯把持的。她怎么可能，会让咱们们安插人进去？”

脑子能用，但还不够。

“先起来吧！”嘉贵妃睨视着两人，“本宫喜欢实实在在做事的，不必磕头下跪这些虚的。”更不需要只凭一张嘴，说吉祥话拍马屁的，不中用。

这两个丫鬟，玉蓉是府里就带出来的，性子沉稳；月莹是进宫后内务府分派的，虽说嘴上不饶人，倒是个忠心的。

起初，自己在后宫并不打算出头，那些日子也见惯了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的宫人。只有月莹，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忙着巴结其他贵人，求着换主子。

“这个大宫女的位置，有多少人盯着？谁不想安插自己的眼线进去？”玉蓉起身，拉起了还懵懵的月莹，解释给她听。

“可是，九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不像其他宫里的娘娘们。娘娘们的人，皇上不一定管。但是，九公主那里，皇上会留意的。”

“那这样一来，谁主动提出送人进去，谁就没法避嫌，皇上都会觉得不怀好意啊！”

“正是如此，我们才要主动做这个小人。”玉蓉瞧向嘉贵妃，对方赞许地点了点头。

月莹依然表示不太明白。嘉贵妃快被她蠢哭了，让她滚出去自己想想了。

傍晚，嘉贵妃吩咐小厨房，按自己的方子，将今日冰钓的鱼做一道茄汁鱼，鲜香开胃。暮色四合，心事重重的景帝叶昭果然来了梓琳宫。

听说这是冰钓的鱼，景帝不由得笑了。“没想到，佳佳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啊！”

死气沉沉的冬天，嘉贵妃这番玩性大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