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可惯会耍赖啊,竟将天铁熊一事推得一干二净,只说是误会!说什么吹笛是重要场合的仪式,而并非操控!鬼话连篇!”
景帝将手里的奏折狠狠掼到案头,大发雷霆的模样实在是少见。李德颤颤巍巍地递了杯茶,弓着腰小心地应道:“要不,等北疆太子大婚时,咱送两套寿衣,再去哭个丧,也告诉他们,这是特别的仪式,如何?”
这一嘴插科打诨,景帝接过了茶,笑骂着:“你这老鬼,尽会出馊主意!”怒气却明显就下来了。
大理寺卿周端立看了眼李德,偷偷地吁了一口气。这北疆人近年来的确是越来越过分了些。
景帝两指捏了捏眉心,两道剑眉依然是紧紧锁着:"周爱卿,你抓的那几个北疆的细作,再审审看还有些什么价值。南戈,皇宫内的布防,你之前调整过,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再动的,严加防范。”
慕南戈点头应诺:“北疆这几年实力渐强,国君颇有野心。今年寒潮,他们也受了不小的影响。据辽城守将戴勤来报,边界不时受到骚扰。”
他顿了顿,继续道:“戴勤是员猛将,有他镇守,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辽城的主,是瑞亲王在当。他一向没放心思在城务中,常年在外游荡。如今又回了京城,一应事务都扔给了戴勤。”
景帝这才意识到,瑞亲王回京已经有段日子了。不过,那个浪荡子也就是空挂个名头,还能指望着管什么事?
“罢了,你告诉戴勤,若有紧急军务,他直接拿主意便是。给瑞亲王稍留几分脸面就行。你们都退下吧!”
大理寺卿周端立行礼告退。慕南戈却并未有所动作。景帝见他有话要说,递了个眼神。李德会意,立刻退出关上了门,敲了敲门口小盛子的头,执着拂尘离去。
“还有要事?”景帝看着慕南戈,青衣云纹不着官服的模样,更像一个江湖侠客。
慕南戈径直发问:“听说九公主生辰宴提前了三日?”
景帝笑了笑:“就为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司天台说这个日子更吉利。”
慕南戈并不相信:“司天台之前可没说正日子有何问题。臣直觉是有问题。”何况跟小九有关系,不能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景帝略一思考,也不打算瞒着慕南戈了。这个孩子,他是从小瞧着长大的。论起来,他的母亲,也就是宁国公慕远威的正妻,还是先皇后的远房表妹,慕南戈也算是他的侄子了。
除了这孩子的自身资质卓越,又一层亲戚关系,景帝对他更是多了份信任。
“是杜赟,独公子占卜的卦象。说小九生辰将会有一劫,所以提前了三日。”
“您相信独公子?臣查过,这个小独公子江湖上的确是小有些名气。他自称是灵族巫师,臣派去西阙的探子,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实际上,千机阁的消息已经先一步送了回来,也印证了慕南戈之前的猜想。只是还不知,圣女来南楚的目的。
景帝毫不惊讶他的缜密,却抬了抬手:“不必等了,他是西阙灵族圣女独孤云。”
慕南戈眼眸一紧,已经知道了?
景帝将占卜之事细细说与他听,只是隐瞒下了“龙气”之说,说完就又长叹了一口气。
“朕原本也不相信,可那圣女才有的彼岸花圣印,让朕不得不信。”
慕南戈的眉头也紧锁了起来:“如此说来,九公主中毒是真,魂魄不齐也是真。”心中隐隐心疼,那么个圆润软玉的小女孩,怎么就这般命运多舛?
中毒之事,既然已确定了方向,只需找齐药材就能解决了,这是小事。可是魂魄不齐这事,若是师父在世,应该是多少有些办法的。
只是那般聪慧狡黠,灵气满满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缺了魂儿啊。
慕南戈暗暗想着,定要千机阁那几个老儿给出些办法才是。
景帝艰难地点了点头,心头也是疼着,最心爱的璇儿早逝,最心爱的孩儿,也是这般......
“臣定会护九公主周全。”慕南戈迎着景帝的目光,坚定又沉静,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拳头,不由得紧了又紧。
“南戈,圣女的身份,还有所占之卦,还需保密。”
“是,臣谨记。圣女的身份,待探子回报,相信也不会有假。只是,圣女来南楚的目的未明,臣会安排人盯着,西阙虽多年与南楚相安无事,只是涉及国事,就不得不防。”
“甚好。”景帝应着,眼前就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那个乞丐般的小子,竟然是个女儿身。可能是有几分英气,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真是令人眼拙了。
慕南戈看着景帝嘴角淡淡浮现出的笑意,心下有些诧异,也不多言,只拱手告退。
叶柳晞正在院儿里与玉蓉一起玩着投壶。踢毽子她不行,玩了几天依然是手脚不协调,倒是清荷能踢出点花样了。
不过投壶她不带怕的,毕竟她射箭的准头在那里,投壶也只是随手的事情。
原本也是毫不意外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