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您说舍不得我,让我陪您一块儿来苗家,我以为只要您在的地方,就是家。”严姜花酝酿了一下心境。
“可是,这几年在苗家您也是看着我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睡在夹缝中,书没读成,整天起早贪黑洗衣做饭围着苗家团团转,还吃不饱穿不暖,甚至饿出了胃病,唯一留下来的动力就是您,为了您说的那所谓的让您好过些。”
“而你呢?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我才是你唯一的亲生女儿。你却转过头去讨好苗孔方、苗茹娟。给他们带零嘴,给他们买新衣,对他们和颜悦色,而我却每天处在责骂中。我哪点比不上他们,是因为我没有父亲吗?”严姜花语气有点重的质问何翠翠。
“不,不是的,你不知道再嫁过来日子多么艰难,我为的是咱们日子能过得好些。”何翠翠解释。
“呵。”
“您这是牺牲您亲生女儿的幸福,来维持您的“好日子”呢!但凡您在乎我,您就可以看到我这双冻得发紫开裂的手,但凡您有一丁点的在意,您就能看到我脚上的鞋竟然需要打补丁才穿得下。可是呢?我无数次希望您低下头看看我,您却总对我说,忍一忍,日子艰难。”
严姜花把长满冻疮的手伸到何翠翠的面前,让何翠翠看的一清二楚。
“而现在,你明知下乡当知青不是一个好出处,却连问都不问我一声,就给我下了决定,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努力考上了正式工,您却不给我选择的机会。”
“如果可以重来,真希望当初拒绝您和您一同来到苗家,不,或许是根本不愿来到这个世上,做您的女儿,真累。”
最后两个字,严姜花说得无比沉重,说完之后,又觉得身体无比轻松,或许是把小姜花一直埋藏在心底得话说出来了吧。
何翠翠艰难地开口:“对不起,这几年是我忽略了你。”
“不用了,您这声道歉,来得太迟了!”
故事中的小姜花一直等到生命的逝去,也没能听到。
而她严姜花也不需要。
何翠翠听了严姜花一大段吐白,心里难受的紧,又很委屈,往日严姜花都是她说什么,就听着,没想到这次反应这么大,但,她没有后路了,已经做了选择了。
“这下乡名额已经报上了,不能更改,希望你能体谅妈的苦衷。”何翠翠干瘪瘪的说着,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老话。
“我也在这里给您说清楚,想要我心甘情愿下乡,我有条件。如果不答应,就算豁出去,我也要把你们让我顶替苗茹娟下乡当知青的事宣扬出去。”严姜花态度坚决,不容商量。
“你...你怎么知道这事?”何翠翠以为这孩子只是单纯的气把她撵下乡当知青的事,他们都不敢朝外说,毕竟,这事不太光彩。
“你们当我傻吗?我是烈属,是可以不用参加下乡改造的。而非要我参加,就只有一个原因,苗茹娟必须得去。用脚趾头都知道我是代替她的。”严姜花说得非常直白。
何翠翠脸一阵红一阵黑,有种难堪被摆在明面上打脸的感觉。
第一次发现这孩子心思如此透彻,全然不见过去唯唯诺诺的样子,恍然间似乎看到那人的影子。
“你...有什么条件,说说看。”
“我条件不高,给我50块钱封口费,另外要十斤粮票,一尺布票,要给我准备好下乡的一应物品,三套衣服,两双鞋,一床新棉被,一个新杯子。”严姜花没说太多,知道以苗家抠搜的性子,这点要求很可能都不会答应。
“你在想屁吃呢?张口闭口就是五十块钱,果然是外面来的杂种,成天就在想钱钱钱的。老娘告诉你,没有,什么都没有。”苗老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指着严姜花就开口大骂,后面跟着个脸色难看的苗茹娟,也不知道他们听了多久。
“妈,你咋出来了。”何翠翠略带惊慌的问着。
“哼,我再不出来,你是不是就答应把钱给这小贱人了?”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苗父从卧室出来,虽说询问的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严姜花。
好家伙,全家人除了苗孔方,都出来了。
“这......”何翠翠有点不敢张口。
“你们偷偷给我报了下乡当知青的事,这和苗茹娟也有关系吧。”严姜花直接一个直球,毫不遮掩的说出来。
苗茹娟紧了紧双手,张了张嘴,没了以往面对严姜花那清高孤傲看不起人的神情。
“这事虽说没问你,但你到底也在苗家白吃白喝好几年,你这个做妹妹的帮一下姐姐怎么了?”苗父理直气壮。
“就是,好吃好喝给你供着,姐妹有难不想着帮扶,还倒打一耙,狮子大开口要钱。”苗老太不耻。
“呵,我姓严,我妈姓何,这几年我吃了多少干饭你们心里门清,就说我爸留下的抚恤金,也足够养我到成年了,与你们苗家有啥关系。”
“好啊,原来这小妮子心里是这样想我们的,我就说养了个白眼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