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绣才没那么脆弱,在别人看来,她一直很要强,也一直很坚强,永远乐观向上。
是的,乐观是别人对她的形容词,但那只不过是她展现出的一面。她不会把悲观的情绪带给其他人,她希望别人都能好好的,却把所有压抑留给自己消化。
久而久之,自我安慰能力也变强了,所有苦难都能消化,只不过是快慢的问题,她表现出的无所谓已经不是单纯的装作,而是从小到大形成的习惯。
她习惯乐观,习惯开心。
她的城墙很厚,除了温江宁没有别人进入,不仅安全,而且安全。
痛苦的洪水总是尝试撞破城墙,一遍一遍,退却后又涌起,直到找到脆弱的部分,一举攻破。
决堤,伴随着之前所有的回忆一并压过来。
哭吧,哭过就好了。卑莫停每次都说。
于是,城墙砌的更厚,但也导致下一次崩塌引发的绝望会更强烈。
越坚强越脆弱。
苏绣早已控制不住。
恰巧其他人的出现分担了痛苦,但也导致她对外人更淡漠。
夜应觉刚想聊起话题,却发现苏绣其实蔫儿蔫儿的,似乎没什么兴致,只是在接话题,于是安分下来。
病房里闷而压抑,苏绣只想让所有人都出去,但她不敢说。
暮的,封狼想起夜应觉提过苏绣好像有社恐,这么多人在这的话她是不是不舒服?
于是,他拽上夜应觉,眼神警告白露一下,就往外走。白露以为是给她留说话空间,心里窃喜。
就在封狼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别留在这儿。”
白露反应过来这是在给她说,咬了咬牙,还是面不改色的假意安慰苏绣几句才离开。
终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苏绣松了一大口气,一下子放开了。
左看右看,苏绣想给温江宁打电话。
QQ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咋啦。”
“没任儿,就养打电话。”
“好,我现在正往学校给你办……你想退学还是请假?”温江宁是准备办退学的,但还是想问问苏绣的意见。
“退学。”苏绣毫不犹豫。
“好。”温江宁这次很干脆。
病房外。
三人坐在走廊椅子上,明明周围更空旷了,整个氛围却比在病房时还要逼仄。
“你还不走?”夜应觉就差没指着白露说了。
白露始终一副温柔像,此刻眼里带了点水雾:“夜少,你为什么也这么对我?是因为南冥吗?”
夜应觉一愣,这和南冥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恶心。”
直白的一击。白露哽住了。
她拿出一副手帕轻试眼角,委屈着:“夜少,你……太过分了。”
“装的不累?”封狼也发话了,他见不得白露一人一副面孔的样子。
白露整个人一僵,却还在维持自己的形象:“对不起封少,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
白露肯定知道,只是不愿说出来而已,夜应觉决定添一把火:“傻……你有什么想法,懂不懂,我们都无所谓呀。”
好么,又一次直击。
白露知道自己待不住了,这两人就是针对她,对她不满意,斟酌一会儿说:“既然二位不欢迎,那我走便是。”
“可算滚了。”夜应觉又来一句。
白露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离开了医院。
封狼和夜应觉则是一直在外等,谁都没说进去,直到温江宁都办完事回来了,都还在原地。
温江宁不禁问了一句:“你俩也不回家?就搁这儿干坐着?”
夜应觉抢先回答,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抱怨:“他不走,我怕他无聊也在这儿等,结果这么长时间话都不说一句,倒是我嗓子都快冒烟了。”
“你太吵了。”
夜应觉:?
“那你们还进去吗?”温江宁问。
等了两三秒,封狼点点头,夜应觉也跟着点头。
“姐。”温江宁推开门。
苏绣还在看电视,病房的电视可以投屏是她没想到的,现在她正在看动漫。
几人进来坐下。
“嗯……我想想我该从哪说起。”温江宁猛然感觉要说的事情好多,“先说退学吧,办理好了,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然后就是前几天你不是说你又开始难受了,反正现在也不用上了,刚好去看看。”
“是那个夜明医院?”
“对,而且夜应觉是夜寄北的弟弟。”
“哦……嗯?”苏绣震惊。
“她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朋友?”夜应觉也震惊,顿了一秒,又转向温江宁,“你怎么知道我俩的关系?”
温江宁自然不能说是网上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