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启程时，男人还矗立在原来的地方，他眉头紧锁着，心头好像充斥着，以被欺骗的不甘为首的，各种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想要抓住弄清这些情绪，可到抓到最终好像只有虚无。

顺安说的没有错，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把他当朋友，而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呈现什么样的情绪。

她说他也喜欢她，怎么可能？就像上次她说他吃醋了一样，她总是这样喜欢瞎说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来干扰他。

是的，干扰，所以这也是恶作剧的一环吧，就像她嘴里从未有过一句真话一样。

可是……喜欢？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潜意识里面他觉得自己不会有这种感情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男人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

顾黎看着男人的背影慢慢远离才放下车帘，脑海之中再次响起了电子音。

“怎么突然改变策略了，你就不担心他再次疏远你？”上次好像就是这样的吧，同一个坑不应该跌两次的。

要不是突然出声，顾黎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个东西的存在了。

“没办法啊，我要是一直按部就班的话，他只会一直把我当什么劳什子朋友，这猴年马月才能攻略成功啊。”

就像她一开始说的那样，他跟她距离之所以那么近，不过是因为她用了名为朋友的镜子，一步步把他的影子折射过来。

可镜子要是碎掉的话，那他跟她的距离还是宛如天堑，与其坐等镜子碎了，倒不如她主动出击。

“可是，你自己也不确定吧……你也在担心。”系统毕竟是绑定在顾黎脑海里面的，她什么想法，它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出来。

“唉，要是失败的话，那就真一朝回到解放前了。”顾黎靠在马车沿，垂着眸，主要是江影这个人真的太难攻略了。

他就不是个人，他……唉，机器，是的，她能想到的形容词就是一个模仿着人的行为举止的人工智能，跟系统，算了，系统还比他聪明点呢。

“唉，对了，上次把我传送到江影这边，能量清零了，但由于立刻触碰到他又充满了，所以我平安无事对吧……”

那种灵魂好像要被活生生撕开的感觉，她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是的，宿主很聪明奥……”这是它作为一个系统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能想到的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你就那么怕江影，我在国师府疗养的这些天，你连个头都没敢露？其实他就是这个小世界里神明的化身吧，换句话说他是天道？”

顾黎干脆趁这个机会好好跟系统沟通起人物背景。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天道这一说法，比起这个，我们更习惯叫他法则。”

“法则每时每刻都在看着小世界，以确保它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行，在他的眼里我这种系统是外来物，可能会破坏秩序，它会立刻绞杀。”

“当然如果被它发现跟我绑定的你，自然也是一样的下场……”

系统看她几乎都已经猜出了大半也不打算继续瞒着她了，他们说的没错，顾黎比起原定任务者更加适合这个任务。

如果能更好的完成任务在不影响管理局的情况下，它愿意知无不言。

“法则？你要说天道还好，你说法则我真的会感觉他不是个人好吗？”顾黎瞪大了双眼。

太缥缈了吧，就好像她现在在跟一本书谈恋爱该死这糟糕的比喻，更膈应了。

“法则本来就不是人，它只是依附在江影身上，如果硬要说它是个什么东西的话……就请按照你脑海里面现在想的东西来，它的本体就是这样……”电子音不带一点感情开口。

而顾黎吞了一口唾沫，古有许仙睡蛇，宁采臣睡鬼，今有某大学生睡书呵，呵呵，真有意思。

疯了吗？人至少应该不能喜欢一串数据吧！这个任务怎么想都是没法完成的啊……

“原定的攻略对象本来就应该是魏渊，系统是给过宿主提醒的。”

“靠，你特喵没说江影他……”顾黎一时语咽，算了，反正她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躺平吧。

再说了，魏渊……还是别了吧，她更害怕好吗？江影这个数据都比他像正常人。

顾黎久久没有说话，马车里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系统在纯白的空间里面飞了飞，大概是很不适应这种感觉，它又清了清嗓子。

“宿主也不要太气馁嘛，至少攻略江影还是有些成就的，说不定就能攻略成功呢，不要那么悲观嘛。”

沉默……

“哎，虽然它本体是法则，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江影啊。”

“他用着人的躯体学着人的思想动作，有着人的生老病死，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就是个稍微有点迟钝的人……”

沉默……

“说点话吧，宝，你要是躺平等死，宿主任务失败系统是要陪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