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能做的也只有静候佳音了。”
谢长安对着云期笑了一下,说:“我只是怕她重蹈覆辙。”
很勉强的语气。
云期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他担心谢怀玉虽是一腔好意却未必能够真的做到。
起码他觉得单单靠着谢怀玉一个人是肯定做不到的,否则那么多世的谢怀玉就不会统统都横死丽昌了。
“派几个人去跟着吧,丽昌又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如果非要避开过去的轨迹的话,就不要把封阳派过去就行了。”
云期原本以为谢怀玉是那种乖乖的姑娘,但是从她敢带着云期只身走北疆,再加上居然利用云期的不知情让她替谢怀玉隐瞒与谢敏的见面,就知道她绝不是什么没有主见的。
或者说这位谢姑娘的主意大得很,如果她铁了心要去丽昌查明真相,那么就算是谢长安派人把她捉回来了,她也迟早是要跑出去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要阻拦,只要能够尽可能的保证她的安全,就随便她去闯好了。
云期是这么觉得的,也是这么跟谢长安说的。
“有些人自有她的轨迹,比如永昌,我当初强行留她在京中,但是最终也没有留住。当时觉得是不是我让她留在京城才会这样,现在想想,说不准命中如此呢?”
谢长安揉了揉云期的脸:“这话可不像是你会说的。”
他还记得当年金源城外,他说顺其自然,世间万物自有定数,云期却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两人几乎要吵起来,但是现在的云期却在用人各有命来安慰他。
云期笑了一下:“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总要让自己好过一些的。”
谢长安像是被这句话抚慰了一样,对着云期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
但是云期并不会因为谢长安的这句话就真的放下心来,她看着谢长安,却再也没有说出别的话来。
谢怀玉说得对,谢长安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穷途末路。
正如谢怀玉所说,他现在既想要努力做出一些改变,又在因为可能导致的一切不好的后果而患得患失。
他既勇敢,又胆小。
云期对着谢长安微微地笑了一下:“我怎么会担心你,你不是经验最是丰富,最不需要我担心的吗?”
谢长安就没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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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两人谈论起关于谢怀玉和改变与否的话题的最后一次,那之后整个京中再也没有安生的日子了。
而身在漩涡中的云期和谢长安两个人,自然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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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是宫中付婕妤行将生产,按规矩是能让娘家人入宫陪伴的,但是付悯柔的生母谢氏早就没了,所以她请旨的时候求的是让朋友陪伴。
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她却请旨让云期进宫陪伴。
按理说是轮不到云期的,因为这种陪伴孕期妃子的事情,就算不是娘家母亲,起码也得是亲生的姐妹。
但是付悯柔又确实十分得宠,据说陛下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陛下就同意了。
谢长安只能目送自己还没捂热乎的新婚妻子进宫。
“她让你这时候进宫做什么?她将要生产,赵景殊和皇后那边一定有什么后手等着,你这时候进宫岂不是要被一锅端了。”
云期浑不在意,把自己要带的东西收进箱子里,笑着说:“哪里的话,我又不是锅里的王八,怎么会被一锅端。
悯柔马上就要生产了,她虽然答应了,但是是男是女总不是她能够控制的,我总要跟过去才放心。”
“你去了又不能改变什么。”
“陛下都下旨了,我能怎么办?”
谢长安最终无奈地笑起来:“我在宫中没什么人脉,你入宫恐怕就连书蕴也不方便跟着,幺娘和为霜加起来......我实在有些不太放心。”
但是不论谢长安如何顾虑,正如云期所说,陛下已经下旨让云期进宫,不管他们想再多都只有入宫这一条路可走。
云期进到宫中的时候,是一个陌生的女官来接的她。
“下官秋红,见过谢夫人。”
云期看向秋红,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姑娘,尖下巴,嫣红唇,是个哪怕在美人如林的后宫中都称得上十分出挑的美人。
这样的美人,却只是付悯柔身边办事听令的女官。
“秋红......姐姐?”
秋红笑了一下:“婕妤娘娘还等着夫人呢,夫人跟我来吧。”
付悯柔住的宁熙宫在后宫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豪华宫室,甚至距离陛下的寝宫宁安殿都不算远,可以说是皇后之下独一份的恩宠了。
至于皇后......中宫之主,不作比较。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