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哥心中正如有千万只羊驼跨过,未及理清头绪,只听得那古素打趣起来。
“不想,堂堂朝廷心腹,皇城司大人,原来这般腼腆可爱,需得小娘子我为大人揭下盖头不成”说话间带着丝丝坏笑,似一成熟妇人正调戏着白面书生。
“古娘子,见笑了,因本人刚到京赴任,人事地面不熟络,怕有不妥之处。本人长相丑陋,到时不要吓得娘子花容失色便妥当。”说完,他缓缓地取下带着黑呼呼面纱的斗笠,自在浅笑望着古素。
“阳大人,真是有趣得很,仪表堂堂,怎被你说得不堪如此,小娘子有礼了。”见到阳谅真容,更是热情了些许,屈膝见礼,眼神里带着奇异的光彩。
“不知都头大人,今日来此,有何指教。”
“本都头,还真确有公事,同掌柜娘子相议,烦请将昨晚,酒楼内突生的打杀事之前因后果,细细道来,职责所系,不胜感激。”他顺着话风继续说道。
“阿……还请恕小娘子我胆小,只大略见了那凶恶场景,所述不周之处,烦请大人多多见谅。”古素突变得声音柔弱了不少,并仔细回忆起昨晚的情形。
阳谅也细细听着她的回忆,说到那凶徒棒杀胡人汉子的惨状,她甚至胆小到不觉用手巾遮了脸庞,似乎当时被恐吓的不轻,妩媚的褐色眼睛躲躲闪闪。
她大略的意思是,由于事发突然,场面混乱,外加自己胆小,不单没看清凶徒具体行凶的细节,甚至连他的长相也不清楚。
待到她回忆完毕,又忍不住关切带着丝丝焦虑地问道:“本以为这是个意外之事,怕是出大岔子了吧!我家经营酒店也是不易,还望大人能为我等做主,还了清白,能早日重新营业。”
“古娘子放心,我司正全力侦办,相信不需几日,便有线索,你也不用如此挂心。”
“这样甚好,甚好。”
“时日也不早了,今日打搅娘子清修,还请见谅,告辞。”阳谅冠冕堂皇地说着,又忍不住仔细打量起那古娘子,心里不住反复叩问着自己:
这女人真就如此简单?
她是我穿越过来的老婆大人么?
看到老公真人,就没有一点惊诧?
及至,古素恭敬地吩咐小斯送走自己,伴着那淡淡的独特女子体香和鸽子“咕咕”声响,阳谅不觉回忆起那个千年“后”自己曾经的娇媚老婆来。
在?市城中心,黄金地段,起伏的山丘独栋别墅,??江蜿蜒曲折,将超级城市的现代嘈杂恰到好处的格挡在外。每日的清晨时分,他那位身材妖娆,姿态妩媚的老婆,总是早早起床,伴着每天的第一缕阳光,在细心照料的私家花园里开始天人合一的瑜伽作业。
每当这时,他总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细心观察着这一场景,赏心悦目的边翻看着i-pad上的新闻,并不时就着南美顶级咖啡,在丝丝浓香里,品味着生活的满足……
巧合的是,他老婆恰是个东北性感大妞,也不知混了哪里的血缘,褐色的媚眼让他一见钟情。居然是国外专修契丹等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历史的高材生,喜欢少数民族的一切。她说她最喜欢鸽子,因为它们天性高贵,性情稳定,有着异乎寻常的美感
……
“阳都头”小李果细心的提醒,终于还是把他从往日的美好里拉回。
阳谅习惯性的整了整衣帽,仍旧回头仰视了白凡楼一眼,才悻悻的跨上马鞍,一行人马向皇城司疾驰而去。
在回程的路上,阳谅一路心事重重,眉目紧锁,待到回到衙司,立在门外许久都沉默不语。极通人性的尾火,用鼻子在他身上闻嗅了一阵,正发出“呼哧呼哧”的鼻息,似乎在关心着主人,直到小李果牵过缰绳,准备拴马,尾火忽得焦躁起来,撩起橛子原地踏步,昂着高高的口鼻嘶鸣,谅哥才安慰般地用双手温柔拂拭着它颈项的黑亮毛发,不住喝着:“勿躁,勿躁”。尾火这才歇了脾气,跟着小李果去到马厩。
其他人照例回司内休整,阳谅呼了小李果:“小子,你随我去仵作所一趟。”
于是,两人一行,又跨上马,朝衙司东北集安坊奔去。
半个时辰左右,在靠近内城东城墙集安坊羊肚巷内,一灰黑砖木结构房屋已在眼前。两个值事的兵士,在离院门不远处懈怠得歪坐着,透过那罩在脸上的厚厚纱布,也能想见他们的愁苦面容。
骑在马背上的阳谅没有立刻下马,而是习惯性地溜着马在巷内缓缓踱步,见得周围人流稀疏,尽是些牛羊买卖、纸钱财神、香药等,少见得萧条景象,路上不多的行人也没有欢声笑语,都形色匆匆,似空气中有甚毒物瘴气。此刻,在这暑气里也确能清晰闻到夹杂在那皂角、柏树、醋酒蒸熏里的腐肉恶心。
小李果被熏的挤眉弄眼的模样,尾火和同行的马儿,也万物有灵一般,莫名嘶鸣起来。
见状,谅哥吩咐小子将马牵到远处照看,自己利落下马,向两兵士出示了令牌,踱步去了那悬着“仵作所”的恶臭之地,临进门,他才扯了贴身的白色方巾,用随身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