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头要拉我去医院,我死活不去,他又开始责怪小玉不懂事,任由我躺在床上等死。
我忙替小玉开脱,然后拉着王石头陪我聊天。有王石头陪着我,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我让王石头给我想办法。
“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王石头说。
“可是张师她亲口告诉我,她已经原谅我了。”
“假如你有两个妹妹,大妹夫把你小妹妹睡了,你大妹子会原谅你大妹夫吗?”
“不知道。”
“那你会原谅你大妹夫吗?”
“不会,我会把他给杀了。”
“所以张师没在你们睡着的时候到厨房里拿出菜刀,把你们砍成碎肉,已经是大幸事了,你就阿弥陀佛地感谢你祖宗的保佑吧。”
“可是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和吴昙睡在一张床上了,还脱了衣服。”
“你当然会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吴昙脱光睡在一张床上,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只要脱了衣服,抱着吴昙睡觉就行。就像林大头一样,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想法子和叶玉琴离婚,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会爱上吴静一样,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他做出这事的原因,只要知道去做就好。”
“可是我那晚喝醉了,成了一滩烂泥,不可能和吴昙发生什么。”
“首先我要申明,人喝醉了始终是人,不会是一滩烂泥。你觉得你是一滩烂泥,那是你的神智告诉你是一滩烂泥,也就说明你那个时候,只是神志不清,但是不能说没有神智。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人还是会干一些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干了之后自己会忘记。也可以这么理解,你刚才对我特别强调你醉成一滩烂泥,是你对自己十恶不赦行径的一种无耻的辩驳。我觉得你应该向大头好好学习,他明知道自己是被吴静冤枉了,但是他更加明确地知道自己是爱吴静的,所以他不替自己的冤情辩驳。而你呢?明知错误已经犯下了,还不知道知错就改,还在拼命地为自己的错误作出无谓的辩驳。你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之前与大头女人吴静搞,结婚后与老婆闺蜜搞,你缺心眼啊!”
“……”
“如果我是张师,我也肯定不会和你过了。”王石头说得激情四射,像一个法官在审判我。“张师原谅你又怎么样?她说她原谅你,她就会忘记自己老公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赤身裸体趴在床上,抱着翻滚翻炒这件事了?你对林大头说的一些话是很正确的,女人出轨给男人戴了绿帽子,男人哪怕是原谅了,如果不离开女人,也会被戴在头上的绿帽子压死。同样,男人出轨给女人戴了绿帽子,女人乐意原谅,但是戴在头上的绿帽子就会飘走?不会的,只会不停地施压,不停地加大重量,直到女人崩溃或者女人疯狂了才会结束。王坤我跟你说一句实话吧,张师原谅你这事就这么过了,你们目前最好不要再呆在一起,要不然不但张师自己会把自己给弄得崩溃,甚至也会将你弄得崩溃。你们还不如分手,可能再过几年,你们都会找到另外一个适合你,或者是你需要的另外的一半,从而过上幸福生活。女人不会因为男人的一次辱骂,或者男人的一次毒打,而下决心离去,她们是坚强的。但是她们愿意为男人一次神志不清的出轨,而痛下决心,此生不回头。她的确是爱你,但是爱情不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全部。”
“王老师,你说得很累,你可以走了。”
“王同学,老师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好好想。”王石头拍着我的肩膀,“男人压迫女人好几千年,现在是应该让女人抬起头来给男人施压了。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哥们带你去师院看美女。”
我给张师打了无数的电话,可是她从不接听,我又给吴昙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是没人接听。
在草药的调理之下,我的病渐渐有了起色,但是整个人瘦了一圈,犹如二战时期被关押起来的犹太人,恐慌而又不知所措。
一年四季最热的时间段到了,只要在阳台上行走几步,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我翻着张师的照片,在湘江岸畔,在公园绿荫下,在夏明翰的雕塑前,在厨房里……呼吸的空气里,热浪重重,有我的腐朽气味,还有张师的香味。
我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相册一言不发,倔强地不让自己感到悲伤,我不停地告诉我自己,为了张师我应该要为我自己的罪孽负责任,所有的恶果我应该一个人一力承担,给张师抹去这段不算成功的婚姻生活的记忆。可是我心口酸味泛滥,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落在相册里,张师的笑脸上。
最后一张照片是我、林大头、张师、吴静四个人在步行街口拥抱在一起拍下的,那时候我跟张师还未领证,男女朋友关系处于可是可否的待定状态,最左边的林大头搂着吴静的脖子,吴静搂着我的脖子,将脸放在我的脸上,我不敢搂着张师的脖子,可又忍不住想去搂,最后只不过是侧着身子挨着张师。张师的笑容在阳光下散发着光泽,晶亮的双眼,闪烁着喜悦。
小玉在上网,好像在跟谁视频,她同样笑得快乐。
“小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