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走啊,再送了一个消息如何?”
楚修郢立刻想走,身子刚支起一半,又坐了回去,微叹了一口气:“说吧。”
“你可知宁王倒台,是有人作梗,他坍塌的墙,是被人故意推倒,户部出来的霉米,只是被人做了一个局而已。”
楚修郢脸色一变,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有意无意,在朝中大员,勋贵子弟,安插暗桩。
多年下来,无论是私生活,还是公家,诸般是非把柄,都牢牢控制在她手中,足以有搅拌风云的能力。
齐月已经脱离他控制范围了。
楚修郢无声暗叹:“齐月,我若是皇帝绝对不会让你活着。”
齐月笑了起来:“可惜你不是。”
楚修郢注视她半响:“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齐月听见这话,不急不忙,答:“我不会与东陵为敌,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们留后路。”
楚修郢袖子的手指无声一动,:“我不在朝堂,没什么好争,不扯到我身上,怎么折腾跟我没半点关系。”
宁王的母妃是太后娘家人,太后的外戚在朝堂盘根多年了,宁王残疾无法参与诸子之争,影响不了什么。
他的私生活太恶劣了,出事迟早的事情。
他身后的外戚没了靠山,占的位置自然要腾出来。
工部,户部,用脚趾头来想,也知道有人换血而已。
“是吗?”
齐月似笑非笑,斜睨他:“谁都知道你是太子党的人,你娶了萧家的女儿,还断了人家财路,如果那人得势了,他必不容得你活。”
楚修郢嗤笑了一声,他从来就把楚珩旻放在眼里:“太子坐稳东宫,他也是白折腾。”
齐月笑意华艳,她知道楚修郢想除掉岳王,从临州私盐案到毒人的栽赃就看出来了。
“我可以帮你除掉他,条件是你帮我约那个女人出来。”
寥寥一句,决人性命
楚修郢意料之中的笑了笑,他相信齐月有这种能力,这是齐月第一次和他进行利益交换的谈判,心中多了几分淡凉。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脑子有病,还是你脑子有病,叫我去约一个未来的皇婶?亏你想得出来……”
齐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心悦你。”
楚修郢气笑:“放屁,你蹲人家墙角了?”
齐月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嗯,算是吧,我猎场刺杀他们时候听到了,你当时出尽风头,人家可是对你一见钟情,你不是有正妃,人家指不定就嫁给你了。”
楚修郢不以为然,呵呵一声:“我脸大,是女人就喜欢我?”
“你这张小白脸,是挺招女人喜欢的。”
齐月唇角一弯,笑意雅而魅,如午夜绽放的曼陀罗花,能让人看直眼。
楚修郢听到齐月夸他是小白脸,眼睛倒是没直,他只想辣手摧花。
“呵呵,谢谢夸奖,私下约皇婶,出了事我脸往哪搁,放在寻常百姓家第一个沉猪笼就是我。”
“既然是私下,不就是精在一个偷字么,夜里爬个墙头,你总会吧?哄骗她出门了,半路被劫杀谁又知晓呢?”
楚修郢一时无言以对,觉得齐月被仇恨搞得失心疯,让堂堂一个王爷,做个奸夫去半夜爬墙头,亏她想得出来。
楚修郢望向她双眸,讥讽道:“你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杀个人而已。”
“她身边有个高手,她躲在鸿胪寺,还有皇帝派出的精锐,我的人进不了身,你进鸿胪寺没人敢拦你。”
楚修郢呵呵一笑,注视她半响,缓缓吐出两个字“做梦”。
“那就没什么好聊了。”
齐月恼怒之下,修长的手指搁在琴弦上,她轻拨拨着,“铮”上好的古琴琴弦断了一根,接着又是一道道弦断声,没一会全部断完了。
楚修郢看得愕然一怔,她急了,真的急眼了。
他一瞬间有拔腿而逃的冲动。
只好转换了话题,笑呵呵道:“咱可以聊聊火药的事情,我送了一些,等你看它的威力就改变主意了。”
齐月声音有些冷淡:“你炸了义父的墓。”
好吧……的确没什么好聊了。
楚修郢晃了晃脑袋,缓缓伸展身体,懒洋洋道:“走了,母亲和李伯经常念叨你,有空你回去看看,你的院子每天都有人打扫着。”
等楚修郢走了之后,齐月一拂袖子,桌上的古琴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骂道:“掉钱眼里的王八蛋。”
骂过之后默然出叹一声,呼唤来人,吩咐道:“去账房里,将这两年的银子送到景王府和安武侯府。”
…………
楚修郢从闻莺坊出来,跑到风燕飞的住处,想要一些护心脉的药丸,为冲关做准备。
刚进门便看见叶尔木,赤身盘坐在床榻上,风燕飞正为他施针。
他看楚修郢来了,朝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