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染红着半边天,一道霞光透过树木的间隙,照射二人的身上。这时,决明子的背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声响,他停住了脚步,对着身后的卢标说道:“卢兄,赶紧帮我将放下来一下,他应该不舒服,让他靠在草堆里休息一下!”
卢标将手里的弓剑放在一个大青石板上,随即扶着决明子背上的人,在大青石板旁的草堆上。他们将此人放在草堆后, 决明子凑近耳朵听。此人虚弱地呼唤着:“水....水...."
决明子赶紧从腰间取出水壶,喂着此人喝着水。他看到此人的手正在颤颤巍巍地抖动着,顺手摸了摸此人的额头,低声自语道:“遭了!正在发烧!”他说着从腰间的药瓶找出一刺青色的药丸,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药丸给此人喂下。
卢标看着如此紧张的决明子,很理解。这荒郊野岭的,出现在此处的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平常之人,极有可能是针对天绝谷的势力。若是决明子费尽心思所救之人,最后反而是对天绝谷不利之人,这又是何必呢?他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委婉地问道:“决明兄!你都不怕他是坏人吗?”
决明子摸了摸头傻笑道:“师兄说过,在天绝谷只有病人和医者,并无好人与坏人之区别?我们作为医师,救死扶伤乃是我们的本分,至于所救之人是坏人还是好人,这不需要我们去鉴定!这个江湖,在我们的眼里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病人,所以无论是谁,只要是病人,我们都应该伸手去医治!”
是啊!这不就是江湖吗?卢标在心里暗暗的想着,他曾一度在内心深处追问过自己何为江湖?难道江湖真的是仗剑天涯吗?难道江湖真的只是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吗?从此时此刻决明子口中所说,或许每个人心目中的江湖都不一样吧?正所谓千人千面。
在他卢标的眼里看来,他现在所认为的江湖就是重情重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故此,他为了梦幻月昔日救命之恩,甘愿做一个马夫,鞍前马后。她梦幻月是相府千金,他卢标便是相府千金的马夫;她梦幻月是相府逃兵,他卢标便是相府逃兵的马夫。他可以为了报恩,隐瞒心中个人的私欲情感,可以放弃快意恩仇,甘心做马夫去伴恩人左右!
卢标顺着夕阳的光,拿着决明子步履阑珊的背影,他觉得眼前这一刻好温馨,他不仅地感叹道:“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他这般,不过是一介陌生人,他却甘愿不图回报地付出救其性命!”
天绝谷唯一进谷的路口,只见两名女子正在路口等待着什么。突然,随着路口不远处出现两个人影,这时卢标看着路口正蹲着花蝴蝶,赶紧躲了起来。然而,此时的决明子一心想着背上的伤者,并没有发觉卢标的一举一动。
随着决明子越来越来近,蹲在路口边的花蝴蝶见状,赶紧扔掉手里的锄头,起身朝着决明子跑去,都没有仔细看,火急火燎地追问道:“师弟,这是什么情况?”
决明子累的说话吞吞吐吐:“从悬崖上掉...掉...掉下来的,把我.......”
决明子的话都没有说完,只觉得背上瞬间轻了起来,他转身回头一看,只见花蝴蝶已将背上的人抱在怀里,朝着院子里奔跑,一边跑一边口中大声喊道:“师弟!赶紧救救我的小标标!小标标你要坚持住啊!”
决明子挠了挠头,疑惑不解的转身一看,发觉卢标才从转角处姗姗来迟。他瞬间明白了师姐的一举一动了,原来是误以为是卢标受伤了。
坐在路口的梦幻月都没有搞清楚情况,不过,她知道花蝴蝶抱的受伤之人不是卢标,因为早晨出门时,卢标的着装与此人截然不同,然而花蝴蝶并不知道卢标今日的着装。
院子里的药非子,正在为菊红煎药,只听到门外传来花蝴蝶火急火燎的声音:“师弟!出人命啦!”
一旁的菊红听到院子外的声音,赶紧起身,蹦蹦跳跳来到院门口,对着花蝴蝶问道:“花姑娘,是谁受伤了啊?”
花蝴蝶没有搭理菊红,嘴里大声呼唤道:“师弟!赶紧救救我的小标标!”
菊红听到不是梦幻月,她才靠在院门上,为花蝴蝶让行。
这时,菊红看着院子外不远处,梦幻月三人朝着院子里走来。菊红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着远方,她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三个人都在,那这受伤之人是谁?”
药非子拿着蒲扇,从厨房走来,只见满脸大花猫,头发上还有一些杂草屑。他挥动着蒲扇,大声责怪道:“师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吵着我倒无所谓,别吵着我家菊红了!”说着,他朝着院子里看去,发现菊红靠在院子的门板上。他没有理会花蝴蝶,而是跳过花蝴蝶,来到院门口,扶着菊红说道:“都说了叫你不要到处跑,小心伤口裂开!”
这时,花蝴蝶将手里的人抱到屋内的穿上躺着,随即从屋内急匆匆地跑到门口,揪着药非子的耳朵,大声说道:“有了媳妇儿,师姐的话都不听了?赶紧去给小标标看看,要是小标标有个三长两短,我定饶不了你!”
药非子双手捂住耳朵,身体微微向下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