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当初在皇宫小爷没有帮你说话，你可怨小爷？”

温止摇摇头道：“不怨。”

曲萧直勾勾地盯着他，想从他表情中窥探出不一样的东西来，只是温止始终都是一脸真诚。

见他不信，温止又笑着解释道：“当初是我病急乱投医，没想过这样可能会给大人带来麻烦，大人当时选择明哲保身是对的，而且大人还救过我与怜依的性命，我又怎能恩将仇报。”

曲萧直言道：“可当初小爷并没有想救你们的命。”

“无论是好心还是无意，我们都因大人而活下来了，这点是不可否认的。”

“而且听说当初温贵妃被恶灵缠身，还是大人解除的，所以大人一直都对我们温家有大恩。”

提到温贵妃，曲萧又有疑问，“这温贵妃是你何人？你当初为何那般笃定温贵妃是无辜的？”

想到温宜，温止脸上就露出宠溺的笑容。

“她是我妹妹，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根本就不会也不屑对皇上使用妖术。”

说到妹妹曲萧有些动容，他蹙起眉头问道：“为何？”

“当初父亲要把阿宜送进宫时她早已心有所属，就算进宫后她备受恩宠可她过得并不开心，这样一个人她根本就没有理由为了恩宠使用妖术魅惑皇上。”

温止突然叹了一口气后继续道：“如果知道她进宫最后是这种结果，我当初就该拼上我这条命也要拦住父亲，终究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保护好她。”

现实磨平了温止的棱角，如今的他看起来沧桑许多。

许是一个人待久了，今日的曲萧特别有耐心听温止说话。

以前他觉得温止这个人性格软弱容易让人拿捏，可现在他才发现他身上那些难能可贵的东西。

他总是能以德报怨，别人都是害怕别人要的太多，可他总是源源不断地付出又怕自己能给的太少。

温止就是曲萧反例的存在，放在以前曲萧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人，但现在他却开始敬佩起他来，或许有些东西只有在大起大落之后才能理解。

现在曲萧明白了，只有温止这样的才真正能称得上君子，而他之前所为不过是想图君玉泽的好感，这种伪装的君子连屁都不是。

温止是带病之躯，夜里受凉就开始发热，曲萧看不下去就想着找一张床给他躺着，可当曲萧找到床位时温止又将它让给了病情比自己更重的人，气得曲萧好几次都不想再管他。

南村的吃食都是每日送一次，温止来这里的第二日就见到了那些百姓争抢食物的场面。

当哄抢开始，温止上前时曲萧以为他也要去抢，就在他以为温止的形象要被颠覆时，温止站上高处艰难喊道：“别抢，你们别抢，一个一个排队领，每个人都有。”

见有人抢得多时他又喊道：“你别拿那么多，人手一份，你多拿了别人就没有了。”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有的人还因他碍手碍脚将他从高处推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曲萧见状冷哼一声，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平日都听闻这幽州百姓十分尊敬温止，可现在却为了一己之私巴不得在他身上踩一脚。

食物抢光后百姓一哄而散，温止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拾起地上被踩脏的馒头用嘴吹了一下又用袖子擦了擦，然后才将它递给一旁躺着的老者。

老者拿到馒头后颤颤巍巍道：“谢谢大人。”

温止没有说话，只是颇为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后朝着曲萧走过来。

温止边走边拍自己官服上的尘土，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等他在曲萧身旁坐下后问道：“这里的百姓每日都是这般哄抢食物吗？”

“嗯。”

曲萧点点头，他转头看过去时发现温止眼中好像闪过泪花。

“后悔吗？你这么尽心尽力地为他们，结果他们却如此对你。”

温止扫视了那些躺着的百姓一眼后叹道：“我只恨自己为何现在才看到这种场景，这么说来每天仍有许多百姓吃不上东西。”

温止难过地低下头，曲萧诧异道：“你难道不恨那些抢食的人吗？”

闻言温止又将头抬起来看着曲萧问道：“大人，您有过食不果腹的日子吗？如果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整日担惊受怕，那一旦有一个能让自己脱离这种害怕的机会，估计每个人都会拼命去争取吧！”

虽然曲萧的这个身体里确实有这样的记忆，但是这种感觉他的确不能感同身受，因为一直以来挨饿的都是曲泱不是他。

温止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到底是我没安排好，大人，我们该做点什么的。”

“值得吗？”

“这世间本就没有天平去衡量值不值得，或许对于大人而言还停留在值不值得的问题上，可对有些人而言，已经是活着还是死亡的问题。”

温止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百姓，意有所指。

见曲萧还在纠结，温止又道：“既然大人那么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