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林甸将事情禀报给了仓宗主。
顺带又联系了一遍念忘,原以为这次一样不会有回应,没想到却联系上了。
林甸瞅了瞅那头的念忘,默了默,问:“你怎么了?”
黑衣女子清丽的脸上全是血痕,呆坐在一溪流旁边,身边有一个染血的布袋,美景如画,她却如同一个空壳。
林甸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念忘的回答,犹豫了一下,他打算再问一次,正欲开口,那头的女子说话了。
“我......”
声音枯涩难耐,像干涸的土地一样。
“错了。”
林甸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他知道,现在的念忘需要的是一个倾诉的时刻。
“我错了......”
念忘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错了,一遍又一遍的喃喃着。
“我不该,活下去.....”
“三百年前,我就该死了,死在邪修手里。”
“这样,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林甸垂眸,静静的聆听。
黑衣女子眼前浮出水雾,眼泪缓缓流出。
“我等了三百年,明明一切都快结束了,可为什么.....”
“幺幺死了。”
林甸瞳孔微张,有些怔愣。
“她又死在了我面前,一次,一剑穿心,一次.....坠崖而亡,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
“我算什么?我这三百年算什么.....忙忙碌碌夜不能寐,到头来,竟什么也不算,白白.....一场空。”
说着说着,她有些恍惚了。
“你不知道,幺幺对我可好了。”念忘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幸福的笑,“我小时候孤苦无依,是她拉着我乞讨,什么馒头,野菜都让我吃的多一点,偶尔有肉,她也总是让着我,不让我饿着。在风水楼,是她站在我面前,独自应对那些刁钻刻薄的客人,有幺幺在,我从来没有吃过亏。”
“后来,幺幺一有钱,就给我买吃的,玩的,戴的。什么好东西都往我手里面塞,她对我,真的很好......”
念忘眼里闪过悔恨与痛苦,“时间一长,我竟觉得理所应当了......”
林甸抿了抿唇,尽量轻声的道:“念忘,你还有.....”
“我不是念忘。”黑衣女子闭上了眼睛,她站起身来,动作可谓温柔的抱着那不断流血的布袋,无悲无喜的朝着湍流的河溪走去。
林甸有些心急的喝道:“站住!你停下念忘,你别忘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却恍若未闻,身体已经被河溪掩过一半。
“念忘!你别忘了宗主交给你的任务!你要带着邪书,带着玉佩,走到绎尊面前,说一切都是由他指使的,你忘了吗?”林甸看着,咬牙切齿道:“早知道你心性如此软弱,就不该让你去明火宗办事!”
“是宗主给了你机会,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吗!你停下,别再走了!”
“不就是死了一个幺幺吗!”
不就是,
死了一个幺幺。
一个,她一直念又想要忘的幺幺。
深深的流水终究还是埋过了黑衣女子,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自始至终,都是若溪。
胆小无能的若溪。
这片山崖,终究还是留下了两个女孩儿。
“啪”的一声,林甸的护牌掉落在地,画面消失,念忘她,投河了....
“无用。”林甸眯起眼睛,讽刺一笑。
地上的护牌被人捡起,林甸低头看去。
冬追挥了挥手,笑容甜甜,露出了可爱的虎牙,“林师兄,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些话,不怕被人听到吗?”
林甸面无表情,但下一刻,就扬起了笑容,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刚才是我太心急了,不过好在有冬追师妹。”
冬追将护牌扔给林甸,无所谓的说:“你知道宗主为什么不杀许裕吗?”
林甸想了想,笑道:“两手准备?”
“是啊。”冬追皱了皱鼻子,“要不然,指望这个念忘吗?我早就觉得她不行,她太笨了。”
林甸没有附和。
“走吧,许裕快醒了。”
林甸有些吃惊,“醒的这么快?”
冬追骄傲道:“那是,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丹阁亲传弟子,什么灵丹妙药可劲儿的往他身上用。”
“对怒蛊没有副作用吧。”林甸跳了下来。
“没有,金州可是巫蛊之乡,张家盘踞百年,不会这么不靠谱的。”
“我也是没想到,当时许裕状况可谓是惨,按理说早就该死了,怎么还会支撑到傀儡去救他。”
“谁知道呢。”
——
江英回到了崖上,连枝在他旁边问东问西,他扯了扯嘴角,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