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空间很大，能容纳几十人。东西角有一个小圆桌，桌上放了点心和几个茶杯，李书遗提起茶壶准备沏茶。

薛香凝拿起一杯沏好的茶，“书遗，婉心也是我的好姐妹。你们两个是我最要好的挚友了，应当多多交流，若是也能成为好友，那就太好了，日后我们三人可经常一同玩。”

苏婉心挑了一个位子坐下，“书遗姐姐为人和善，我若是能与她做朋友，那便是荣幸之至。”

李书遗给她面前放了一杯茶，“婉心妹妹过誉了，我能与婉心妹妹这样的妙人做好友，才是我的福气。”

薛香凝端着茶杯，坐在了栏杆旁边的长凳上。“好了，你们就别互相说客套话了，懂的都懂。”

苏婉心还惦记着戚夫人，不知她何时会来，心中总是不能彻底放松。

说曹操，曹操就到。

戚夫人领着两三个丫鬟走了过来。

李书遗早早看到了她的身影，轻喊一声。“母亲，您来了。”

苏婉心闻声，转头，起身行礼。“戚夫人安好。”

戚夫人步入亭中，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女。“你是？”

“小女乃苏伯爵府的苏婉心，这位是我家长姐，苏婉贤。”

原来这就是景王殿下说的那个苏小姐，这样貌确实不同常人。

戚夫人看着姐妹二人，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淡雅，另一个端庄中带着一丝温婉，两人都是个顶个的美人。

戚夫人抬起优雅的手放在唇边，微微笑道。“瞧我，早知你们在这儿，我就不来了，平白打扰了你们几个小姑娘的趣事。”

苏婉心接话。“是我们有幸能见到戚夫人。”

“你这丫头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府里了，上次我未能见到你，这次可算是有缘了。”

“日后只要书遗姐姐不嫌弃，我便会经常来的。”

李书遗挽住苏婉心的手，“我怎么会嫌弃婉心妹妹呢，日后我会经常叫你来玩的。”

薛香凝也走了过来，“就是就是。”

戚夫人示意丫鬟上前摆了一幅画，“我原本来找书遗，是想让她瞧瞧这幅画的真假。既然你们都在这儿，不如一起看看吧。”

两名绿衣丫鬟慢慢撑开画轴。

戚夫人解释道，“这画作是好友从鬼市淘来的，瞧着与众不同，但又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也不知是真迹还是临摹，便送给了我，你们看看。”

画上有三五名女子和两三名男子，样貌清晰，目光传神，姿态灵动，可见画师之造诣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此画价值不菲。

薛香凝走近，仔细看了许久。“要说这擅长人物作画的当属顾恺之和阎立本。”

李书遗点点头，附和道。“没错，不过阎立本更擅长台阁车马，但是此画中大多都是人物，而且多为女子，是顾恺之所作的可能性大一些。”

苏婉心缓缓开口，“此画的笔迹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又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皆出自然，应当是高古游丝描。”

苏婉贤惊了，小妹这是在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薛香凝恍然大悟，“那这定是顾恺之所作的！只有他才是这样的画风。”

李书遗若有所思，手指在画上游走，却不忍触碰。“那这到底是他的哪一个作品呢？看起来像是残卷，不全。”

苏婉心淡淡道，“恐怕是列女仁智图。”

薛香凝大惊，“列女仁智图已经失传许久了，那这画作是临摹吗？”

苏婉心走近画作，认真看道，“不管是画轴还是笔迹，都像是过了百年，而且即便是临摹，也不可能与真迹毫无差别。这个应当是真迹。”

“若真是如此，那这画作岂不是有市无价？”

苏婉贤不解道，“只是残卷就已经这样珍贵了吗？”

李书遗解释道，“顾恺之是人物肖像画创作第一人，他的一幅画价值连城，更别提这样一幅曾经都以为失传的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