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沈晨脸色发沉，冷眼看着沈檀，猛然狠拍身旁的桌子。随着一声巨响，茶杯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厅显得格外清晰。

“沈檀！”从语气与神情，沈晨是很不喜欢沈檀说这种话的。

“你怎么同你父亲说话的？”连氏虽然心里痛快，觉得沈檀骂得对，面上却不敢苟同，呵斥道。

沈韵则是幸灾乐祸，沈檀若是得罪了沈晨，都不消的她去收拾。只要她彻底惹得沈晨不快，自己三言两语便可以要了她的命。

“...”沈檀吓得缩了缩，这样的沈晨她还是第一次见，难免有些惧意，接着道：“我...我会对弟弟好的。”

很好，怂得恰到好处。

沈檀都快给自己鼓掌了，方才她骂沈晨的确是自己的心里话。不过这么一来，可不是她自己要支持的，大家都看到了，是沈晨逼自己的。

她红着眼眶看向连氏，企图寻找一些安慰，却见连氏愣住半晌才回过味来。以为沈檀是想为自己出头，才言语不敬。

连氏打心底不喜欢沈檀，就算她这般讨好，她还是喜欢不起来。莫名的，连氏对沈檀多了几分厌恶。与她娘一样，表面看上去和和气气，背地里却心如蛇蝎，怎能让人喜欢得起来。

“...”沈晨大约是喜欢沈檀咋咋呼呼的性子，前些时日在书房那般娴静，约莫就是一时兴起罢。他揉了揉额头，蹙眉道：“姑娘家，如何说话这般不知轻重？”

很显然，沈晨不打算揭过话题，想要训斥沈檀。此时训斥她，也就如同杀鸡儆猴，往后谁敢忤逆，自然是不好过的。

他这句话很重，若是被外人听见沈檀被自己父亲批评不知轻重，往后是会被人嗤笑的。

郑青珊看着沈檀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得心一软，扯了扯沈晨的手道：“老爷，姑娘她不过是心急一时说错话，还是莫要责罚于她。”

连氏闻言如鲠在喉，死死捏着沈韵的手，视线落在郑青珊的脸上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可真是好一个贤惠大度的女人。

郑青珊这句话显然已将自己视为永康伯府的人了，沈檀没想到郑青珊这般镇定，不禁暗中夸赞她可真是沉着冷静。

“既如此，便罢了，罚你抄写佛经。”沈晨虽然很不快，对郑青珊的话却言听计从。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沈檀是一定要罚的。

“是，爹爹。”沈檀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样子深入人心。

她低着头，却是没瞧见沈晨眼中复杂的神色。

郑青珊看了个满眼，不知道的沈晨是不是因为没有善待这个二女儿而感到愧疚，可其中又察觉不到对亲女儿的疼爱，反而是有些憎恨？

尚轩书院内，沈玉正细细品味今日助教所授课业，却忽然被前来寻人的随从喊了出去。

沈玉悟性很高，虽然才八岁，却已超越同龄人大半，八岁便已考了秀才。很是得高祭酒青睐，不过就是不太喜欢他这暴发户似的家庭。

听闻沈玉是没有父亲的，与母亲相依为命。其母手握财富，愣是硬生生个将沈玉塞进来。要不是看沈玉的确是难得的人才，还不一定能进入尚轩书院。

高祭酒正与往年的门生谈话，无意间瞧见沈玉神色匆匆的跟着随从离开，不禁轻咦了一声。

“老师？”门生疑惑，顺着高祭酒的视线看过去，便瞧见沈玉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

“又是他，浑身一股铜臭味，真是辱没读书人的名声。”

沈玉在书院并不惹人喜爱，相反因为家世，不少人都不愿与他接近。他无权无势，光有钱，就像个暴发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