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这一倒身子便垮了，沈晨虽一意孤行，却也并未在连氏生病的时候强将沈玉强行写入族谱。只得耐着性子等连氏身体转好，还请了陈玉堂前来看病。

得到夫君的关心，连氏不知开心还是愤怒。她咬牙看着沈晨坐在床边，单手端着碗眉目平静，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想不到你还贼心不死。”连氏没忍住，只觉得胸口郁结成团，怎么也没办法散开。

房内的丫鬟都被遣下去，沈晨独自留在屋内，连氏知道沈晨的脾性，他并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也就是这些年他的沉默，让连氏认为沈晨的性子变好了。

可从今日之事看上去，他似乎和从前没什么分别。

“只要你安分守己，便永远是永康伯夫人，其他的事情不必过问。”沈晨垂眸看着手中的药碗，沉吟片刻看向面若死灰的连氏忽然笑了笑。

“还是说...”他刻意拉长声线，令连氏联想到一些不那么愉快的过去。

“好。”连氏咬牙，忽然想起多年前，也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要挟。

她不好过，那任何人都不要想好过。连氏狠下心，想到那沈玉便睚眦欲裂，世子之位除了她的儿子，旁的人怎敢觊觎？还有郑青珊，总有一日要让她付出代价。

沈晨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拿起碗中的勺子搅了搅浑浊的汤药，药渣随着勺子搅动浮浮沉沉。

连氏的为人他很清楚，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舀起一勺汤药提醒道：“安分点，若是做了出格之事，这夫人之位不做也罢。”

“...”连氏看着沈晨送过来的勺子，只觉得背后发凉。

神色间露出几分惊惧之色，沈晨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即便是亲兄弟他也能不顾忌情谊出手除掉。

许是这些年太安宁了，上一次忤逆他，所付出的代价不正是让她此生都难以忘怀么？

本以为这几日永康伯府会鸡飞狗跳的，不管是沈檀还是京中的眼睛，都等着连氏爆发与郑青珊正面交锋。

却不成想，连氏只在床上躺了三日，便由沈晨主持让沈玉认祖归宗。

虽然不少人暗中嘲讽连氏，却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忍耐力，还有人夸赞她大方得体，是个当家主母的样子。

可惜就是太憋屈，没有儿子，被外室捷足先登。

沈檀跟着进入祠堂仔细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陈设，沈家的祖辈都在乡下，除了沈晨父辈，祖辈都在乡下的祠堂内。

让沈檀好奇的是，在最下方，放着一个刻着沈筠的牌位。

沈玉入了籍便告辞去了书院，他虽然聪慧，却不愿意拉下课程，马不停蹄的赶回书院。着此次回书院，却不是以庶民的身份，而是以永康伯世子的身份进入书院。

永康伯府安静了数日，直至沈檀要收拾行李前往靖远寺的时候，郑青珊才登门拜访。

这些时日，郑青珊日日都去给连氏请安，虽然她是二夫人，却并未托大，显然很给连氏面子。

连氏虽然瞧不上她，却也不敢太托大，最多也只是不给好脸色。郑青珊却当没瞧见似的，日日贴冷屁股都不在意，反而是在府中过得如鱼得水。

郑青珊上门的时候，沈檀正在收拾自己的杂记，数着没看过的往箱子里放。

“姑娘，二夫人过来了。”月嬷嬷听见院内的丫鬟前来禀报，便匆匆将此事告知沈檀。

后者闻言倒是不意外，颔首让她领着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