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在车厢里翻翻抽屉,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值钱玩意。结果除了一堆破烂外只发现那把M1911。因此她打算回去时,在公路上当蒙面大盗,去打劫沿路车辆抢几只钱包,总之不能白跑一趟。
我的天哪,这哪还是獍行?根本就是个土匪!趁她年纪尚小还能挽救,我决定树立风铃正确的人生观,说:“弥利耶是夜行飞贼没错,但从不打劫天下苍生,咱们干的是替天行道,是光明磊落的侠客。哪能干这种蝇营狗苟之事?合着你乱来,所有弥利耶都将受牵连。”
而范胖马洛趁机将批发来的义气和讲义气对她一通灌输,她眨了眨杏眼,似乎懂了。
“我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你们来看,”我指着指示图让众人聚拢,叹道:“从你们的F仓库,到我们下来的浴室,就是根弯曲的直线。我可以将它理解为电缆般的管道,也许无法打折,即便这样也只有E和F两个分区,其余的都在哪?”
“这张图只说明现在走过路过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外围区域。你别看当代又是镀膜玻璃又是彩塑钢的,那只是建材材质轻捷,实际跟老时年间的建筑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二、三十年代的设计尤其讲究工整严谨力学合理,因为那是个大基建时代,到四十年代中期等于将整百年的建造都完成了。眼下这段没有电,则说明发电设备没运行呢。”范胖如是说。
“等等,0254单元的火煤机不是已经工作了?难道你是说拳王炸楼毁了发电工场?”
“Mistress,”马洛也学着范胖的模样,恭敬地欠了欠身,既然他目前的身份是“行李员”,便要言行一致,以免在风铃面前穿帮。瘦子指着我们的头顶,道:“那是两回事,不死鸟矿井的火煤机只负责照明,矿工作息范围用电,你看其他地方有光吗?我敢肯定,这底下的发电机组更庞大,并连接着重型设备,所以才叫枢纽。不过这事你也别想得太复杂,这里毕竟不是远古陵寝,而是人来人往上班的场所,所以需要设身处地去想才能明白。”
“你是说这样的设施平面图还有另一张?那它在哪?”我将破纸往风铃怀着一塞,问。
“当然,可能还不止一张,更多都会有。”范胖得意地将双拳在空中一击,指着面前漆黑的走阶,说:“车厢车厢,顾名思义,就是划分区域的包厢。E和F是出去的走道,当然最不重要。譬如咱们脚下,为什么修着增强摩擦的障碍石条?那就是派推矿车用途的。而真正的工作单位,如不出我所料,理应就在眼前这条走阶之中!”
他的理论依据,就是风铃的手札,这张破纸上标有浴室和仓库,形同拨盘电话的话筒听筒,而她要找的黑色咏叹调,被画在一个编号为“A”的方块中,位置在提把中央最底下。这间接说明,咱们要到达那个位置,还需穿过B、C、D三个分区。
我让他俩闪至一旁,拖过小妞当靠垫,缓缓移出第三瞳,将绿线铺撒出去。平滑如绸缎的它们在獾逃跑的铜管前十多米扭结成团,猛地打了个弯开始变得弥乱。我的心抽了几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也太容易了吧?范胖马洛果然是对的,要以公司员工的角度去理解这所废弃建筑,一旦釐清脉络,万事皆变得豁然开朗。
那种久违的恶心感紧接着开始侵袭大脑,我顺着墙坐倒在地,向他们挥挥手,表示自己要休息一阵。马洛见我满头虚汗,便蹲坐在一旁,手忙脚乱地翻包,想找东西给我缓解。
“85年时在北卡,曾发生过一宗抢劫案。三名重罪犯劫持了十几个人,与警方对峙了好几天。他们中只有一名抢匪较有人性,对人质们,尤其是女人质照顾有加。然而,他却是第一个先死的,几名女人质利用了这点,借口要在厕所报答他将这家伙割喉了。随后她们夺走枪,被其他抢匪发现遭到枪杀。最终当警察冲进银行,只有四名人质活了下来。”
瘦子取出一瓶矿泉水提过来,嘴里说着这则十多年前的旧闻。我正纳闷他缘何要说这种事,他见范胖和小妞已闪进墙体背后,便凑近我耳旁低语道:“那个留短发的女孩,可能并不傻,她只是缺乏经验,甚至没走出社会,别因为喊你几声姐姐,就被她外表骗了。”
“怎么说?她哪里异常了?”我喝了几口水,问。
“我刚才所说的这个故事,就是在提醒你,往往人心肠越好,越容易成为牺牲品。为什么?因为人性之恶,会反过来利用这份善良。我适才见她趁人不备,偷偷将你扔掉的手枪捡了回来,然后揣入怀中抱着你胳臂撒娇。对她而言,我们是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所以风铃会尤其戒备。你别看外面的人在经历一场战争,其实我们也在经历另一场战争。”
“你是说,她不仅仅在图谋那本黑色咏叹调?而是想夺取更多东西?但她那么年幼。”
“不,恰恰就是因为她想获取翡翠之华的本子,才会高度警戒,原因你也说了,就是年幼。作为我们成年人是懂得分享与合作的必要性,但小孩不懂,你不论付出什么她都认为你在沾她便宜。那种年龄段的少男少女正处在叛逆期,丝毫不懂感恩的。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她开始变得焦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