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事情太多，感觉自己没时间恋爱。捡垃圾特别治愈，一路捡，等回头看到身后的路变得干干净净，心情也跟着变得超级好，这个你应该是能明白的。上山的时候轻装上阵，下山的时候拎着满满一大袋子垃圾，都快背不动了，可心里很满足。说回那个短信。我以为是那个学姐，便有点儿心虚，虽然我没有向你表白，但我的确接受了你的表白，成为了你的女朋友。于是，发送短信之后，我就没再理会。可是，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同一时间收到同样内容，持续了一个月，我就和毛毛说了。结果她一打听，才发现那个号码是小我们一届的一个学妹，叫莫芊芊。我还听毛毛说到一个八卦，她一开学就喜欢上你了，跟你表白过两次，都被你拒绝了。”

“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说，你想先听我说吗？”

“行啊，那你先说吧。”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觉得我们两个人是谁先喜欢谁的？”

他们从没有讨论过是谁先喜欢上谁的，即便是后来他们吵架的时候，也从未计较这些。安康觉得自己之所以在童丰摩一开口，就轻易地答应，说不定她的心一直都在隐瞒她自己对童丰摩的爱意。从友情到爱情，不是一刹那间发生的，安康认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无疑是长期累积的结果。

“我不知道。”安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童丰摩的，因此也没办法比较。

“我现在很后悔，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坦白过。我也是过了好几个月，才明白自己早早就喜欢上你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童丰摩的话让安康很是吃惊，她从来都不觉得会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童丰摩特别笃定地说他一见到她就喜欢上了。所以说，他与她在一起，一开始就不是友情？“你没骗我吧？”

“实话没说出口不算说谎的话，那我从来就没对你说过谎。”

“我明白了，你接着说。”

“大一一开学，我就在图书馆见过你，那时候你留着很日式的短发，人瘦瘦的，但是每天都特别有活力，看到你的时候你都是一个人，却从来没在你身上发现寂寞的痕迹。你常常二楼的文学阅览室出现，去借书或者自习，每次都固定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桌子。你会背着一个大大的布包，有的时候是白色的，有的时候是黑色的，来的时候扁扁的，每次走的时候，里面都会装上五六本书，书的边角快要戳出来了，感觉重量不轻。”

“你那时候也常去二楼的阅览室？”听到童丰摩的话，安康想起了他们的大学时光。

“对，你可能一次也没有注意到我吧。我看着你在一排排书架之间来回游走，然后很快乐地取回几本书，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中午就看你边啃面包边看书，吃完了喝几口水接着看。我很好奇你看的都是什么书，那么吸引你。可是，如果说特意去观察书的封面，好像在窥探你的隐私一样，现在我也不知道你那段时间具体看的是什么书。看你看书入迷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忍不住微笑。好像有一种魔法，如果在图书馆见到你，那一整天我都会特别开心。”

在安康不知道的时间里，她的出现曾让一个陌生人觉得开心，还真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她的包里可不只带了一样面包，每天的面包都不一样，看书也不能亏嘴。安康很好奇这些童丰摩未曾告诉她的实话，“然后呢？”

“慢慢地我就掌握了你去图书馆的规律，一周总能碰到两三次，我每次会特意占据倒数第一排的座位，刚好和你坐一个对角线，这样前面的人就不会挡住我的视线。我不是一直盯着你，那样你应该早就察觉。只是座位离你近一点儿，我看书看累了，一抬眼就能看见你。”

“你可以过来打招呼的啊，没准儿咱们就能早认识一学期了。”其实，安康知道，如果时光倒流，以童丰摩的性格，仍然不会主动打招呼。尽管那时候，她中午不去食堂吃饭，他也没走，不然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你了，是啊，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有和毛静婷说‘谢谢’，因为她我才能认识你，才能和你做朋友。她当时应该挺莫名其妙的，吃着饭突然特别正经地说了句‘谢谢’。”

安康想想那个画面还挺搞笑的，傲娇人设的童丰摩突然向御姐毛毛说谢谢。“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想告诉你。从大一开始，到我们恋爱，结婚，离婚，一直到现在，我仍然在喜欢你。”

安康口中的连续发了一个月骚扰短信的学妹，此刻显得不再重要。两个人在电话的两端久久不语，可有些话安康该说还是要说。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但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阿摩，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提起学姐和学妹的事，不是和你‘翻旧帐’，我知道我们身边有很多人觉得我配不上你，外貌的、家庭的。我从来没往心里去，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这点儿自信我还是有的，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凡事都得有自信，”安康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甘地接着说，“哦，厨艺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