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羡初呆滞木然的看着混乱的人群,耳边除了回荡着刺耳的嘶鸣声,其他的声音就像蒙上了一层布,朦胧的听不真切。
僵了好几分钟,才拖起沉重的脚朝着事故现场走去。
孟羡初屏住了呼吸,她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
但是她依旧不受控制的联想到,闻老板倒在血泊里,那双总是朝着她笑的眼睛,此刻无神灰暗的睁着,总是温柔亲吻她的嘴唇不停地喷出鲜红的血液。
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了。
好像过了几分钟,又好像是几年,孟羡初通过人群的空隙看见了,一双沾满了血的皮鞋。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似的,虚软的跪倒在地,刹那间万念俱灰。
让她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
和上辈子一样,蠢死了!!!!
她这样的人,凭什么再来一次!
心脏传来万蚁啃噬的痛感,失声已久的孟羡初终于哼鸣低吼:
“呜——砚砚!!不要......”
眼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凌乱的打湿了地面,一直发抖的手紧紧捂着嘴,掌缝间只漏出了几声呜咽。
“年年?”
回去开了车,在另一个必经路口等了很久的闻砚与折回来,找寻着迟迟没到的人。
这里出车祸了?
在人群之外找到了瘫坐在地上的人,少女单薄的脊背猛烈的抽动着,时不时的泄出几声哭腔。
她以为自己出车祸了吗?
心脏涌起酸麻感,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侵袭了闻砚与,大步跨上去将地上的人横抱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孟羡初止住了哭泣,惊愣的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侧脸,她却没有感到喜悦感,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后怕和恐惧。
把头埋进宽阔温暖的胸膛,她才切实的感受到这个温度是烫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滚落,在西装面上晕出一团水渍。
“对不起......对不起........”
闻砚与听着她颤抖的声音,把人往怀里送了送。
全身都凉丝丝的发着寒气,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
“说什么对不起?”
怀里的人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用力的指节处都泛了白。
打开车门,把人放进后座,闻砚与庆幸还好提前开了空调,让人先暖和起来。
本来准备好的追问此刻也作罢了,只想安抚着情绪崩溃的孟羡初:
“宝宝,别哭了,你以为是我出车祸了是吗?”
肩膀上的脑袋点了点,随即心有余悸的开口:
“我以为你又死了。”
又?
孟羡初夹着腰身的双腿用力,使劲往闻砚与的怀里挤:
“你不能离开我,我会死的.......”
闻砚与眸子越发黑沉,嘴角勾出笑意。
这真是他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我不会离开你的。”
* *
看来今天受的刺激确实不小,一直赖在闻砚与身上不下去。
躺在床上了也一直拽着他的前襟,像个小肉团子一样紧紧缩在闻砚与怀里。
闻砚与享受着她的粘人依赖,心软的不成样子,时不时的低下头去亲亲她。
“砚砚,瞒着你偷偷跑出去,害你担心,对不起。”
娇润的嗓音闷声闷气地,带着一百分的示软。
闻砚与没有说话,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给她传递过去没关系的无声答案。
“其实我是去警察局了。”
对于孟羡初的坦白,闻砚与有几分惊讶,还以为她不会解释的,至少不是现在。
“宝宝去那里做什么?”
沉默。
闻砚与不想逼她,刚要张口安慰她可以不用说时,孟羡初就抬起头来,和他两目相对。
眼瞳清澈,带着令闻砚与心神沸腾的缱绻缠绵。
“我想让宋裴他们,翻不了身,闻老板,你帮帮我。”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孟羡初吞咽两下:“宋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对我不好,他利用我做了很多坏事,伤害了很多人,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他就打我——”
“宋裴打你了?!”
揽着孟羡初的手臂骤然收紧,从唇齿间挤出这句话。
上辈子打过,也算......
吧。
点头。
小手抚上闻砚与起伏剧烈的胸膛,轻轻拍了拍。
“他还出轨了,带着人一起欺负我,我还梦见了他们把我杀了,你为了我,也死了,我很害怕。
然后我想找一点他的小把柄,想报复他。砚砚,我是不是有点坏?”
闻砚与把孟羡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