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安一步步走近阮棠,拉开她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身体极为放松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手悠闲地放在椅子的两边,整个人看起来放松极了,但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半分不少。
由于眼盲,阮棠只浅浅察觉到有人坐在她旁边,却感受不到那股威压。
也无从得知,沈临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缱绻迷恋,自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时刻不停地黏在她身上。
“你忘记我了么?”
听起来倒是很委屈很受伤的感觉。
莫非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吗?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不起来?
“对不起,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棠脸上倾时浮现歉意,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摸到了一层纱布一样的东西,但依旧是在做无用功,她仍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沈临安只简单审视几秒就判断出阮棠的反应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失忆了。
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落寞,他刻意放柔了语气道:“我是沈临安,你的名字是白璃。”
“沈临安,白璃?”
阮棠歪了歪头,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以至于她把这两个名字说出口时都不甚熟练。
“嗯。”沈临安轻应了声。
听声音应该是一位很温柔的人呢。
阮棠安心了不少,随即又问出了她的疑惑。
“可是我听到你刚才好像叫了一声清欢吧,是在叫我么?”
沈临安丝毫不慌,不紧不慢回了她,语气熟稔地他们已经相处很久很久了。
“嗯,清欢是你的小名。”
我靠——连小名都知道,那他们的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亲密咯。
阮棠暗暗想道。
“诶?那我可以问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恋人。”沈临安斩钉截铁道。
“恋人?”
阮棠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一觉醒来居然还多了个男朋友。
“那请问你认识我的家人么?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们?”
这回沈临安不再有问必答了,视线触及到阮棠头上的纱布时目光幽深。
“头还疼不疼?”
阮棠摇头,“不怎么疼……”
她的头的确不疼,就是身体还有点麻麻的,腿像是没有知觉似的,稍微做点小动作就一阵酸痛。
“你的家人在外面度假,现在暂时没办法赶回来。”稍微思量了一下,沈临安说出了他觉得比较稳妥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沈临安。”
阮棠牵强地笑了笑,略带下垂的眼睑却暴露出她失落的情绪。
明明刚才那位护士说她昏迷了三年……
沈临安却说是因为家人去度假了暂时回不来。
但是,除非她的家人一直都没收到她的消息,否则怎么可能三年都不来找她呢?
还是说,这个叫做沈临安的男人在骗她?
可是就算是骗,骗她一个瞎子有什么好处呢?
阮棠想不通。
又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她发现沈临安其实很忙,不过每天都会抽时间来陪她。
阮棠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她打心里觉得她这个男朋友还怪暖心的。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之前的那位护士换了人,被换的这位护士被她尝试着问到一些问题时通通避而不答。
比如当她提出想要出门晒太阳的请求时一定会被敷衍过去,说出一堆理由来阻止她出门。
再比如她有一次去上厕所经过房门时听到病房外有人闲聊,大意是不同的人要轮流换岗守着这个房间。
她一开始还没多想,只当是有人路过谈论电影里的情节罢了。
直到某次她觉得房间有些闷,摸索着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的时候,身后立马有人上来给她开了窗户并将她扶到床上。
想要下床倒杯水喝时,也会有人立刻倒好水递到她手上。
就像是有人时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管她想要做什么都要抢着给她做好。
而她所要做的,就只是待在这个安静到能听到回响的房间,闭门不出,就为了在那个特定的时刻见到那个特定的人。
这太奇怪了,阮棠想。
不过。
除了这些,沈临安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可以说作为一个男朋友他当得称职地简直有点过头了。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待在医院,阮棠的心情愈发郁闷。
在这里,除了沈临安平日里再没人和她说话,简直又压抑又烦躁。
于是在沈临安又一次来见她时,她尝试着说出了想要出院的想法。
沈临安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特意去找了医生询问。
做了全面的检查之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