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这是地震了?
迷迷糊糊之间,陈远被这一阵阵的轰鸣与振动搞得满脑子疑惑,他很想醒过来,可是却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了一样,怎么都挣扎不上岸。
咔。
房门忽地被打开,陈远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喊道:“地震了!”
他猛地一翻身,却噗通一下跌在了地上。
门口的年轻人笑着看了一眼陈远,道:“什么地震了,老板喊你下去搬砖。”
“啊?”
搬砖?陈远懵了。
“我先下去了啊,快点儿,后院啊。”年轻人指了指,然后转身离去。
陈远懵逼的看着四周,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他身下的一张破木板床,什么家具都没有,衣服只能挂在床头的栏杆上,许多东西被杂乱的堆在墙边,窗户被一张破床单遮住了,屋子里昏暗又闷热。
彩钢房,破木床。
窗外便是国道,来往的大卡车压过路面,震得整个房子都在颤。
轰隆隆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次陈远没喊地震,摸着脑门儿的汗水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这咋回事儿?
我穿越了?
陈远拎起手边儿的矿泉水瓶子,猛灌了一口,连忙从枕头底下翻找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
陈远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真的穿越了!
他哆哆嗦嗦的尝试着拨通了安楠的电话,却提示无此用户。
这一刻,陈远的心嘭嘭嘭的跳着,似乎要从他的胸口跳出来。
从裤兜里掏出一盒四块钱的黄红梅,陈远给自己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劣质的烟草呛了他一口,他看着房间怔怔的出神。
现在是六月,天气又闷又热。
这破彩钢房堪称是冬冷夏热,房间里不说空调电扇,连那扇窗户都被石膏呼死了,根本打不开,陈远记得,上辈子他在这儿睡觉的时候,根本不敢关门,怕闷死。
如果方才不是这人推开了房门,陈远估计自己八成是要走远了。
刚穿越就被闷死。
陈远摸了摸额头,身上全是汗,上半身的半袖都湿透了,一把掐灭了烟头,从地上的脸盆里取出毛巾擦了一把脸,清醒了不少。
坐在床上仔细的回想了一番,陈远从床底下摸出自己的钱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放着一张陌生的银行卡。
看见这张银行卡,陈远长出了一口气,大笑出声。
捏了捏脸,看了看自己,还很瘦,没有肚子,也没有双下巴,身材这东西做不了假,陈远确定自己真的是穿越了。
揣起手机,推开门,中午炽烈的太阳晃的陈远眯起了眼,他站在楼上看着眼前这还没开张的车管所,唏嘘不已。
省城郊区的车管所,这是他毕业之后的第一个工作单位。
老板叫岳兴,很年轻,三十岁不到,是个富二代,跟陈远还是同乡,家里是搞房地产的。
听人说,他这老板刚毕业没多久,家里就给他跑手续拿地,整了个车管所,手笔大得很,不过折腾了这么多年,如今才勉强快要开张。
相比之下,陈远毕业了之后,就只能给人家搬砖了。
这工作是他舅给他找的,当时跟他说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他弄进来,去了要好好工作。陈远当时也天真的以为只有自己是找关系进来的,来之前那叫还忐忑了一晚上,生怕去了之后被人看不起。
进来之后一打听,好家伙,全特么是关系户,这个是老板小舅子的表亲,那个是老板远房的同乡,连副经理都是老板同学,反正没一个走正规渠道的。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年轻,刚刚二十一,没什么社会阅历,抱着好好工作的念头进来,每天兢兢业业的工作,进来就被一群老油子揉捏。
陈远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儿,就是他没日没夜的写材料,写好了之后被他办公室一个叫张红的女人拿走,转头就去老板那里邀功去了。
一礼拜后,人家张红荣升成了办公室主任,陈远还在那里写材料。
这也算是他进入社会之后遭受的第一顿毒打。
不过这些人也就这样了,下绊子争权夺利有一手,本事嘛就很抱歉。
没过多久,那刚当了办公室主任的张红就跟大堂经理杠上了,两人在上班时间,跑到大厅里上演了一出泼妇骂街,最后齐齐陨落,一起被调到车间了,令人唏嘘不已。
总之,这破车管所就是一团糟,人们各种吃拿卡扣,弄到最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刚毕业的陈远一个人,还让他管着库房跟食堂。
当时的陈远看似大权在握,其实就是个看门儿的,每天早上忙完那点儿事儿之后,整天就是躲办公室里喝茶玩蜘蛛纸牌,属实是荒废人生。
而他之所以能笑到最后,只是因为那时候陈远年轻,不懂那些门门道道,用别人这老板信不过。
不过,这些糟心事儿,有一半都是这老板的锅,用亲戚不说,一个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