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怔神看着眼前房门被关上，屋子里的光亮慢慢消失，直到一丝一毫都落不到他身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绝望大抵就是如此，房门打开，又关上。

他仿佛一瞬间醒悟，又仿佛什么都没想，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然后下意识的往回走。

他很想去解释些什么，可是又不想去解释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说得够多了，也做的够多了。

是的，一切都足够了。

这一刻，他只感觉到累。

麻木的回到房间，杨磊疑惑的看着他，道：“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陈远没说话。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你要不过来吃两口？给你新买了个手机，放桌子上了，你……”杨磊走到一脸木然的陈远身边儿，晃了晃手，道：“你没事儿吧？”

陈远嗯了一声，道：“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

“喝多了！”杨磊叹口气，道：“早跟你说了，你别喝那么多，今儿咋回事儿啊，还跟人打了一架……算了，我不说你了，你记得吃了饭早点儿去睡觉啊，对了，那手机你早点儿换好啊，卡就在手机盒子里，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喊我啊。”

杨磊走了，陈远默默起身去吃饭，吃了两口味同嚼蜡，便扔下筷子关了灯躺回到床上。

床很柔软，夜色也很宁静，他一个人静静的躺着，什么也不去想，也什么都无力去想，任由窗外的月光将他包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跟现实释怀。

陈远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过去的。

醒来是被杨磊的敲门声惊醒的，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开了房门，看着杨磊急的满头汗道：“这大中午了，你不会刚醒吧？”

“嗯。”

“我的天啊，你这……”杨磊进了屋子，一眼看到饭桌上没怎么动的饭，道：“你昨天没吃饭？”

陈远无力道：“吃不下。”

“那你这会儿想吃点儿什么？我去让人给你带过来？”

“随便吧。”

陈远说着，回到沙发上躺下，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你咋又躺下了？”

“你这手机怎么也不换？”

“你昨天这吐下的衣服怎么也不洗了啊，都馊了，我的天呐……你……你这又是抽什么风呢，明个儿还要开会呢，开会你来不来……”

杨磊说了半天，没人回应，一扭头，陈远躺在沙发上似是睡着了，只能叹一口气，帮他换了手机，悄悄出门。

晚上他又过来，陈远还是那样，回到了床上躺着，问他半天，他只说一句累，便什么都不说了。

杨磊属实是拿他没辙了，只能悄悄放下饭，叮嘱他吃几口，无奈离去。

第二天中午，白婉宁回来了。

见到陈远之后，她倒是显得很平静，也没有多问他什么，只是悄悄帮着收拾了一下家里，然后把公司最近的进度跟他说了，陈远就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收拾了半下午房间，白婉宁出门儿前问道：“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我出去买菜。”

“随便吧。”

白婉宁点了点头，悄悄离去，不多久提着一个大袋子从超市回来，开始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做饭。

一个小时后，三菜一汤做好了，白婉宁出来喊道：“老板，饭做好了，赏脸过来吃几口？”

去到餐厅坐下，白婉宁开了一瓶红酒给两人倒上，陈远也没说什么，端起来喝了一口。

“别光喝酒，吃点儿饭。”

陈远点点头，扒拉了几口米饭。

两人悄无声息的吃饭，不多久，一碟子油焖大虾全被他吃了，顺带着还喝了半瓶酒。

饭吃到一半儿，陈远似是有点儿精气神了，问道：“你多会儿回去？”

“不着急。”

“那边儿公司离不开你，早点儿回去吧。”

“那你多会儿走？”

“不知道，还没想好。”

白婉宁点了点头，看着陈远道：“你多会儿走，我多会儿回去。”

陈远扯了扯嘴角，似笑未笑道：“陪我耗在这里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儿，不需要人照顾。”

白婉宁抿了抿嘴，低头没去看陈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我下午出门儿的时候过去看了一眼，房子里没人，像是走了。”

“嗯。”陈远面色平静。

“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

“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没在等。”

“那你在跟自己耗什么？”

陈远看向白婉宁，道：“那你呢，你又在耗什么？”

白婉宁也看向他，片刻后低着头，声音似有若无道：“我喜欢你。”

陈远神色如常，似没听到一样，目不转睛的杯中残留的那一口酒，默不作声。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客厅里的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