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祎家的两个孩子,小江学习很好,像他三叔鸿文,就要去县城读初中。老二小海,不但不喜欢学习,还一天到晚地给家里惹事。
不是给同学逗哭,就是拿老师取笑,课堂上学老师说话,笑话老师长了一口大龅牙。所有淘气的事,没有没做过的。
班里有一个女生叫小静,长得挺漂亮的,他天天盯着人家看,想方设法与她说话。
一日,放学路上,几个学生在一条小河沟里洗脚,嬉戏打闹。小静也在其中,她跟几个女生一起玩耍。小海看到后,假装走近搭话,女孩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他来了一个自讨没趣,突然一个坏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不知道在哪里捡起一根小棍棍,往女孩子的脖颈里撩水。
这下子可女孩子们气坏了,纷纷追着他打,又一起把他抱起来扔进小河沟中,弄了一身湿乎乎。问他还敢不敢欺负女同学?他吐了一口水,不但不服软,还嘴硬。
让你嘴硬,同学们又一起上来,按着他的头就往水里压,直至他喝够了河沟里的水,才让他把头抬起来。
回到家,鸿祎看他儿子这般狼狈问是怎么回事,他羞于回答,当天晚上就发烧了。后经过跟同学了解情况,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自找的。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欺负女同学,那个叫小静的女孩子,他也一眼都不敢再看,着实是老实了一阵。
鸿祎犯愁,这孩子难道随了我了?打小不爱学习,还老早八早地结婚生子。他痛恨自己没有给孩子起一个好的榜样。
他找到鸿文诉苦,鸿文笑着回答大哥:“我不是也一直以大哥为榜样吗?不是也老早八早结婚生子?”
“可是你的学习好呀,总得占一样,你说我那臭儿子,一样都没占,以后可怎么办呢?”
“大哥也别犯愁,一个人一个命,我还羡慕大哥呢,你看看我,到现在什么也给家里帮不上忙,还一直花着家里的钱。要不是大哥和二哥对我的支持,我也坚持不下去了。”
鸿文心里一直觉得亏欠着家里人,亏欠着大哥和二哥,亏欠着所有帮助过他的人。他期盼着快点毕业,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好好回报社会,回报家里人。
经过一个暑假的疗养,鸿文的脚彻底好了,他如期回到了学校。再开学就该是大三的学生了,离毕业又近了一步。
他偶尔也去一两趟家俊叔的家串门,家俊叔对鸿文一家很关心,一直惦念着,只是苦于生计脱不开身。当听到鸿文告诉他一些家里的近况时。尤其是听说他父亲因为被曾经的二嫂以及小流氓们吊在树上抽打后,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时,家俊叔显现出很着急又很忧伤的样子。
他说想象不到一个好端端的人,会受到这样惨不忍睹的对待,简直是太没有人性了。周庆少爷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对谁都和善,他决定抽空去看看周庆。
鸿文说您最近很忙就不要去了,等我父亲好了让他来北京看您。家俊叔说必须去看看你父亲,这周就去。鸿文看劝不住家俊叔,只得马上给家里写信告诉父亲这个消息,说让大哥去火车站接家俊叔,怕他不认识。
廊坊,对于家俊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他的夫人就是廊坊人,只不过家里现在一个亲戚都没有了,所以多年未回去过。
周末一大早,家俊就携夫人坐上了开往廊坊的火车。
车厢中,家俊紧靠着车窗,眼神很专注地看向窗外,不一会儿,他又将头枕在车窗的窗框上,思绪将他带入了若干年以前,他在周庆家打工时的情景。
那时,周庆年轻帅气,没有一点公子哥的坏习惯,为人忠厚老实,也不骄横傲慢,对谁都是谦卑和蔼,有礼貌,更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霸气、张扬。尤其对他们这些底层的职员,都是特别礼貌和尊重,所以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非常仁义且文质彬彬的大男孩。
谁想到好景不长,他的姑父突然病逝,打乱了他原有的生活。但是他从不向命运低头,依然坦然面对一切,把小日子过成诗意般的美好。如今也是一位有孙子孙女的老人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后互相之间估计是见一次少一次了。特别是他现在身体状况很差劲,我必须亲自去拜访他。
想着,想着,他就更想急切见到周庆一家人。
火车随着他的思绪哐当哐当地前进着,又随着一声长鸣停了下来,廊坊车站到了。
一出站台,便看到鸿祎赶着马车前来接应。
见到周庆的一刹那,家俊眼中那英俊帅气的周庆不见了,前两年见到他,还意气风发呢,怎么眼前的周庆却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表情有点呆滞,眼睑下垂,双手拄着拐棍,家俊强忍着的泪花刷地一下子溢满眼眶,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他上前几步,一把搂过周庆,抚摸着他消瘦的肩膀,一年多未见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哭腔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我天天念叨着的你,说变就变成了快认不出来了,总说哪天来看你,可就是抽不开身,这次下定决心,一定来看看,没想到突然会变成这样子?我好心疼啊!”
周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