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分配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这不是咱考虑的事,你们继续聊吧,我今天累了,要休息。”鸿文跟室友说完这句话,就爬上炕,钻进被窝呼呼呼地睡着了。
他这是搬山去了,还是下海摸鱼了,咋那么累?几个人盯着睡熟了的鸿文摇了摇头,觉得再聊这些有的没的很无聊,纷纷也洗洗睡了。
可不是吗?人家鸿文说得对呀,分到哪不是咱们能决定了的事情,听天由命吧,基本都差不了。
这一夜,鸿文睡得那叫一个香,小呼噜声一直不断。待睁开眼时,已是天大亮。他揉了揉睡得惺忪的眼,从炕上下来,洗漱完毕,便走出宿舍,家琪正好也刚完事,朝他这边走来。
两个人见面的第一句话是:“今天干嘛去?”
鸿文说:”没有目标,要不然出去溜达溜达。”看样子他是休息好了。
“咱们去看一场电影怎么样?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电影可看,好长时间没进电影院了。”
两个人走出校门,来到大街上,人员稀少,步行去前门的大观楼电影院,虽然有一点距离,但是昨天休息的都很好,所以溜溜达达,还可以路上说会话。
此时,他们早已把家俊的事忘在脑后,于是大街上又出现了帅气的、回头率蛮高的翩翩二少年。家琪一直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难怪总爱自作多情。
沿着大马路一直往南走,迎面走过来一群群,一队队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人群中,有人冲他们喊:“往回走,跟我们去参加......。”
没听清楚他们嘴里说的参加什么。突然看到又一群人里有一个很眼熟的女孩子,他们俩想了半天,仿佛在哪里见过。噢,还是鸿文记性好,那不是原先去找侯三大姐时,一起搭乘马车的女学生吗?
“我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了。”鸿文恍然大悟说道。
“什么?”家琪还沉浸在两个人是这条街的一道靓丽风景线的想象当中,随口问了一句。
“什么也不什么,什么也不参加,该干嘛就干嘛去。”
他们继续往南走,只听得后面一片嘈杂声,有铁器声,有跑步声,好像还有铁棒打人的声音,接着是一片哀嚎声。原来是一些全副武装的巡抚在殴打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
有的学生头破血流,有的四处逃窜,还有的被追着打。整条街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鸿文拉着家琪说:“不好,咱俩赶紧跑,别把咱俩给捎上。”
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一股劲儿,撩起身上的长褂,拼了命地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总算跟那些人拉开了距离,他们才坐在一家店铺门前的台阶上喘着粗气。
“唉,今天的电影恐怕也看不成了,这社会秩序那么乱。还是不看的好。”鸿文天生就胆小,也怕惹事。
“这些学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追着打,他们犯什么事了?”家琪还是不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事。
“我看咱们学校还挺安全的,没听说过什么,可能是咱们一直没关心这些吧。回去吧,还是回学校里呆着去。”
“咱再等等,不知道他们在哪呢?万一再遇到怎么办?”
“好,现在上哪去?不能总在这坐着吧。”
“再坐会吧,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家琪经过刚才那一段路的又跑又惊吓,心还在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而鸿文反应快,缓得也快,他现在虽然也很后怕,但是心却不是那么跳的厉害了。
大街上好像立刻又回复了平静,鸿文二人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大声说话,就是自顾自地行走。
路上时不时地看到一滩一滩的血迹,这些学生多可怜呀。他们也是父母生父母养,怎么能受到这般对待?这时鸿文开始同情起这些学生来。
不远处,他们看到路边有几个人在围着一个人,那个人好像受伤了。鸿文走上前问为什么不去医院。一个学生回答:“他们没有钱,去医院要花钱的。”
鸿文和家琪商量一下,两个人凑了一部分钱,塞给其中的一个学生说:“我们也没多少钱,你先拿着,赶紧把他送去医院,救人要紧。”
几个学生站成一排向鸿文和家琪致谢,转身忙把受伤的学生搀起,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谁都不愿意遇到这样的事,但是既然遇到了能帮就帮。
回到学校,还听到一些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上午发生的事情。鸿文拽了一下家琪,示意他绕过这些人。
他们又坐到经常聊天的双杠上。正是骄阳似火的中午,太阳照得两个人身上都快出油了。可是又没地方去,他们觉得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学校了。
“你说过几天咱们都分配工作,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成天悠闲自在了,咱们还能经常见面吗?”鸿文说的是大实话,用不了几天,他们就都走向不同的工作岗位了,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所以好好珍惜这段美好时光。
“难说,怎么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呀?学校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不错哈。也不知道咱俩都分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