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是叫陈九吧?”张清问道,他开始要进入正题了。
“哦……是的。晚辈陈九,前些年在宫北书院读书,现在在儒家八水学宫进修,师承莫乾坤老先生。”陈九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第一次和张清见面,还没有正儿八经介绍过自己,颇为失礼。
“你知道你为什么姓陈吗?”
“家父是姓辛的,我母亲姓陈,母亲在生下我便去世了,父亲为了怀念母亲,才为我起名姓陈的。”陈九答道。
当陈九回答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陈九意识到,平常人是不会问他为什么姓陈的,除非是知道他的父亲不姓陈。
当年辛家庄发生变故后,陈九自小便随着狄都来到了长安城,别说是现在了,即便是在当年,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父亲便是辛常经。陈九看着眼前这个道人,开始觉得有些不寻常。
“我当然知道你的父亲是谁,而且当年还是老熟人了。”张清笑着说道。
“父亲在我出生前的确是在长安城的,他是我们儒家老公师的得意弟子,你是说,你在他隐居辛家庄之前,你们便是旧交?”陈九问道。
张清摇摇头。
然后双眼看着陈九严肃地说道:“你父亲既没有去过辛家庄,也不是公明休的爱徒。”
“道长什么意思?”
“恰恰相反,他是比老太傅更为尊贵的人。”张清接着说道。
陈九被说糊涂了。
“在这之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张清站起身来。
“当年大卫国开国的卫圣祖帝共有八个儿子,其中功劳最大也最被拥戴的当属太子洛,和三皇子齐王。二人一直被朝中不同的势力所支持,老臣们大多拥立洛太子,而新贵们却支持三皇子,并且数度怂恿齐王先下手为强,去夺太子之位。”
“那一年,圣祖帝病重,已经到了下不来床的地步。圣祖帝下诏召集在长安城的皇子们入宫,说是有事情交代。在众人的劝说下,齐王终于下定决心,便在那一天发动了‘光武门之变’,杀掉了洛太子,成为了后来的卫成帝,如今的陛下便是当年那位三皇子的儿子。”
“成帝当年在光武们除掉洛太子后,又赶赴太子府血洗了府中四十余口。这些事情早就不允许有书籍记载,如今史书写的是,当年洛太子一家是染疫病而亡。”
“‘光武门之变’的故事我是听过的,只是朝廷不允许议论此事,我们也只是在私下闲聊的时候听到过。道长跟讲这些做什么?”陈九问道。
“因为大卫皇家便是姓陈!洛太子就是你的父亲!”张清突然激动地说道。
“你说什么?”
“你是洛太子的小儿子,你出生那年便是‘光武门之变’发生的那一年,血洗太子府的时候,太子府的侍卫狄湖正好抱你出去玩了,只有你躲过了一劫!”
“不!我的父亲是辛常经!”陈九站起身来,虽然这么说着,他的心底却忍不住去盘算,自己的生辰果然是在光武门之变那一年。
“看来这么多年来,他们儒家和公明休并还没有告诉你真相。他们……或许是在利用你。”张清看着陈九的眼睛,用一种柔靡的语调说道。
不自觉间,张清已经在偷偷向陈九施展“攻心”幻术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陈九躲开张清的眼神。
张清浅笑了一下,他修习幻术多年,看人内心是他们的基本功。从陈九的反应他已经看出,这个孩子早就思考过这些事情,只是从来没有人和他在明面上提过这些,他其实是在躲避内心深处的真相。
张清看得丝毫没错。
陈九何等聪慧,他早就在无数个支离破碎的细节中推敲过自己真正的身世,只是这么多年来重来没有人跟自己提起过这些,他也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宁愿活在那个自己被安排好的,最心安的角色里。
张清的目的,就是要把陈九内心深处的那个东西挖出来,让他成长为一头猛兽,他要让儒家用心培养的人,亲手毁了他们儒家。
如果可以,也连带着毁了大卫国的朝廷。
“你说你小时候见过一个老头施展幻术。”张清乘胜追击,“我敢打赌,那时候你一定看破了他的幻术。”
陈九抬起头来,他当时的确看破了那老头儿的幻术,包括那些蚂蚁,包括石头包子。但是刚才,张清施展幻术对付哥符的时候,他却也被带入了幻境,并没有像儿时那样一样看穿。
“你应该在想刚才为什么不能识破我的幻术了。”张清看穿了陈九的思考,为他解答道:“一来因为贫道的手段原比市井之人高明得多,二来……二来你已经染了凡心,不是当年的那条‘幼龙’了。”
张清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修行幻术的古书上有记载,天下有三类人不会被幻术着相,遇到他们我们一般要绕着走,第一类是内心坚如磐石之人,这种人内心坚定,或者说早已心如死灰,对这种人难释幻术;第二类人是真正的得道